剛才在餐桌上她又確認了下眾人的麵相,至少在近半個月裏,那些在場的人裏都沒有要辦喪事的預兆。
加上前世的先知,她可以確定肖老爺子暫時不會有事。
這讓她心情稍微輕鬆了點,忍不住就升起一股逗弄的心思。
“肖鬱,你應該早點跟我說的。這樣我就會吃快點,不讓你等這麼久了。”她故意歎息,“害的你一個不吃飯的人都要陪我坐在那麼無聊的地方。你這個男朋友當的真稱職。”
話音剛落,他腳步突然停住。
轉頭,盯著她。幽深的眸底有波光流轉,危險又迷人。
“是啊,我連哄你都能做到,這點算什麼。不過……”他一頓,緩緩靠近她,“就是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認識了那麼久,久到你能忘記時間……”
屬於他的獨特醇香不容抗拒地侵略而來。
池早身子一僵。
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因為他的姿勢和氣息讓她想起了下午在肖老爺子門口……
這個男人就像是一株罌粟。
隻要他想,隨時隨地,一舉一動,都能散發勾人的味道,讓人不由自主地為他墮落,就像飛蛾撲火一樣義無反顧。
明明是她在故意逗他,卻在這一瞬間調換了位置,被他反客為主。
不對勁。
她很不對勁。
池早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壓下自己不太對勁的心跳,“這不是為了幫你嗎?”
“幫我?”
“難道不是嗎?”她看著他,“他們不相信我們倆在談戀愛,認為我是你培訓好找來演戲的人,他們這麼問我,我總不能一問三不知,對吧?”
他緊盯著她的眸深而沉,眼底似有什麼在反複流轉,深處氤氳著不知名漩渦,“然後呢?”
“然後我就得編,而且得編的真實。”她目光認真,“肖鬱,如果告訴他們我其實是你想要弄死的人,那你找我來這不就沒意義了嗎。”
她話音落地,他卻突的一頓。
“你,是我想弄死的人……”
他那雙緊盯她的眼眸裏,凝聚的漩渦緩緩散去。淺色瞳孔倒映出的她更加清晰深刻。
池早一愣,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
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但這不是事實嗎。
從一開始就是因為她惹上了他,他討厭她的狂妄表白,討厭她說的那句喜歡,才會被他盯上。那時候他就是想弄死她,沒有疑問的想弄死。
隻不過她劍走偏鋒,才有了後麵的事。
至於現在……
她感覺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又感覺沒有哪裏不一樣。
池早自己也有點想不明白,就在她思緒轉動時,他緩緩直起身,目光淡淡盯著她,似乎還蘊著一絲冷意和諷刺:“嗯,我真想弄死你。”
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池早愕然:“……”
她又招到他了?
……
再次回到肖鬱房間,池早默默坐到那單人沙發上,肖鬱則看也沒看她一眼,越過她進了臥室。
經過一路上的觀察,她已經可以確定,這人生氣了。
這讓池早非常驚訝。
上輩子這輩子,前前後後加起來,她認識肖鬱這麼久,今天算是第一次見到肖鬱生氣。
肖鬱這人性格冷鶩,喜怒無常。
他有極度厭惡的東西,卻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
常常見他摧毀一個人、一件事、一個物品,甚至到最後連世界都想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