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對清廷來說,這就是不可容忍的罪過。
多鐸自己也這麼認為。
抓住吳爭的親人,以此要挾吳爭投降,這是多鐸想要達到的目的。
博洛的五千騎兵,在驛亭城外水田遭受了不少的損失,但此時依舊有四千餘騎。
與陳勝所部一千五百騎兵在吳莊外倉促相遇,直接暴發了一場遭遇戰。
這是這支騎兵第一次與敵人如此正麵打上一場,而且兵力還絕對劣勢的情況下。
可如今這支騎兵已非吳下阿蒙,這些日子在沈致遠的率領下,配合陳勝一直襲擾豐惠城外進攻的清軍,算是鍛煉出來了。
雖然依舊不能與韃子騎兵比單兵技能,但已經可以一戰。
當然,這個時候也已經不是想不想戰的事了。
雙方主將甚至連命令都沒下,雙方騎兵早已接火了。
這是一場混戰,但混戰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兵力多的一時無法加入戰場,因為韃子騎兵已經吃過了水田的虧,而吳莊本就是個農莊,除了一條平日運糧的小道,四下都是水田。
也就是憑借著這個優勢,雙方在小道上激戰,明軍騎兵竟沒有落入下風。
但這僵持時間保持得並不長,所謂路是死的,人是活的。
博洛隨即重演之前的那一幕,令後麵的騎兵下馬,涉水下田,以箭陣從左右側擊明軍騎兵陣線。
陳勝自然也懂,於是雙方都派出了弓手,結果就成了騎兵、弓手各自交戰。
但形勢漸漸變得於明軍不利,因為明軍無法形成對韃子的弓箭壓製,反而被韃子壓製得陣線後移,這樣就使得僵持的騎兵陣線開始鬆動。
陳勝有些急了,他沒有忘記此來的目的,急令沈致遠道:“快,帶一支騎兵,帶吳老爺子去平崗山寨。”
沈致遠此時正在興頭上,竟拒絕道:“陳千戶去吧,我留下指揮。”
陳勝大怒:“這是軍令,你敢抗令?”
沈致遠這才悻然領命,帶著二十餘騎而去。
陳勝知道今天這局難解了,首先兵力相關懸殊,能堅持到現在,不是明軍騎兵戰力強悍,而是占著水田之便,使得韃子騎兵無法以人數優勢輾壓過來。
其次,時間對己方不利,萬一韃子有增援,那麼不單自己這支騎兵無法脫身,還會連同吳老爹一起被害。
讓沈致遠去,陳勝是考慮到兩點,一是沈致遠畢竟與吳家有淵源,好說話,還有一個原因是,萬一事有不測,讓沈致遠帶吳老爹撤往平崗山寨,自己率部殿後,哪怕拚至最後一兵一卒,隻要保住了吳老爹和沈致遠,也算是對吳爭有了個交待。
這個時候,陳勝已萌死誌。
他對戰局的推斷是敏銳、正確的,水田終究成不了阻擋韃子進攻的最後屏障。
但他還是錯估了沈致遠對吳老爹的影響力。
這是他今日犯的第二個錯誤,這錯誤差點讓他麾下騎兵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