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後麵忠貞營運輸火炮的隊伍,都被扔下了一大截,至少有一天的路程。
李過是來過廣信府的,大致的地形還有印象。
他氣喘籲籲地跑到吳爭身邊,建議道:“郡王,前麵就是鄭家莊,以屬下之見,不如在鄭家莊紮營,休息一日,等火炮到達,再向上饒發起攻擊。”
這四天的同行,李過已經服服帖帖。
不用吳爭說,李過就被眼前這支軍隊震撼。
令行禁止不說,關鍵是氣勢。
李過雖然才過而立之年,可在戰場上也拚殺了近十年。
他見識過氣壯山河,也見識過所向披靡。
但這支軍隊不同,他們的氣勢不在臉上,不在眼裏,而是看不見,卻感受得到。
一個士兵往哪一站,那就是道牆,能讓敵人撞得頭破血流的牆。
而將領與士兵同食同宿,讓李過非常驚訝。
愛兵如子的道理李過懂,可就算這樣,他也沒真的見過將領與士兵同吃同住的。
甚至讓他驚訝的是,連吳爭也不例外。
李過自認做不到,在四天前,他是真做不到。
可在這四天裏,他也做到了。
吳爭做得到,李過怎能、怎敢做不到?
所以,李過是真累了。
他不適應,他想休息一下。
於是,他跑來建議在鄭家莊紮營。
吳爭連跑邊回頭看了李過一眼,笑道:“李將軍撐不下去了?”
李過臉一紅,大聲道:“郡王能堅持,屬下也能堅持。”
吳爭沒有理會,向左右四顧,見前麵不遠處地勢有個坡度。
就突然停步,大聲下令道:“全軍停止前進,原地紮營。宋安,派出斥候。池二憨,安排警戒。”
李過大愕,這還沒到鄭家莊呢,怎麼說停就停了,難道,自己的話竟如此被吳爭看重?
吳爭走向路邊,在一顆小樹前站了下來,然後轉身背靠著樹,喘息著。
李過跟了上去,“這裏離鄭家莊尚有三十多裏,郡王為何在此荒郊野外紮營,何不去鎮上,至少能吃口好的?”
吳爭微笑著問道:“此處離鄭家莊三十多裏,鄭家莊離上饒城有多少路?”
“六、七十裏。”
“那麼此地離上饒城該是百裏左右,李將軍應該知道清軍騎兵的速度,百裏之地,快則也就半個時辰,遲則一個時辰必到。這個距離,駐守上饒城的博洛,想來應該已經清楚掌握了我軍的蹤跡,對吧?”
這話沒錯,雖然看不見有敵人,但敵人的斥候一定在,隻是無法發覺罷了。
所以,李過點點頭認同。
吳爭問道:“如果李將軍處於博洛的位置,麵對大軍兵臨城下之時,該做如何應對?”
李過稍一思忖,答道:“清軍強悍,往常廝殺,我軍皆需二、三條命換對方一條命,如果換位而處,我定分兵出城,以一支偏師對來敵進行突擊,就算無法得手,也可擾亂對方部署。如果有騎兵,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打不過,還可以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