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西數府更不可能還給清廷,義興朝還不還那吳爭作不了主,反正饒州、廣信吳爭是絕不打算還的,入了口的肥肉,哪能吐出去?
錢肅樂自然聽得懂吳爭的意思,他微笑道:“無妨,我已向朝廷告假一月,這總夠了吧?”
吳爭遂眉開眼笑道:“那敢情好!那……我這就派人去叫瑾萱,讓她來見嶽父。”
錢肅樂抬手阻攔道:“既然有一個月的時間,晚見半天也無妨,我要與你說說正事。”
吳爭一愣,遂肅容道:“嶽父但說無妨。”
“第一件事,首輔黃道周品行正直,行事縝密,為朝廷上下交口稱讚,連陛下如今都很是仰仗於他,每每有難決之事,都會問詢於他……王爺此番舉薦,於國於朝有大功啊。”
吳爭嘿嘿笑道:“舉手之勞罷了。”
“我今日受命前來,就是要與你說說朝廷的意思,六府半之地,朝廷無意交還,這一點,無論是陛下還是大臣,由上至下都是一致的。”
吳爭大慰,道:“我也作如此想。清廷有能耐,就戰場上見,想靠談判得到戰場上得不到的,做夢!”
不想錢肅樂道:“陛下的意思是,如果王爺能將博洛放回,那就顧全了雙方的顏麵,如此既得了六府半之地,王爺也得了二府和十三萬民軍,清廷雖說失了不少州府,可終究也得了長江北岸四府半的地,隻要顏麵能保全,應該不會向南用兵。”
吳爭的眉頭開始皺起,“嶽父也是這意思?”
錢肅樂搖搖頭道:“我當然不是這意思,你以奇製勝之事,雖說沒有多少人知道,可無論廖仲平還是夏完淳,都不可能去隱瞞陛下。這事或許能瞞一會,可瞞不了多長時間,人多口雜,一旦清廷得知,怕是傾舉國之力都會南下。”
“既然嶽父知道釋放博洛的危害,為何還要勸我?”
錢肅樂歎道,“國與國之間,除非一方碾壓另一方,否則,就是一種妥協,無非是一方占些便宜,一方吃些虧。如今你想占盡便宜,而讓清廷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這,肯定是做不到的。”
吳爭蹩起眉頭道:“那就打一場可控製的局部戰爭,用戰場的勝敗說話。”
錢肅樂也皺起眉來,“你真要提前與清廷一戰?”
吳爭搖搖頭道:“不是提前,嶽父也知道,眼下義興朝和我都沒有做好北伐的準備,糧、餉需要籌備、軍械需要生產、民眾尚未動員……三年,至少需要兩年。”
錢肅樂點頭道:“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爭兒啊,是,我們的目標是北伐,可我們最終的目標是,要還天下一個清平世界,令百姓安居樂業。沒有做好準備之前,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否則,就算北伐成功,也是兩敗俱傷之局,真正占便宜的,會是永曆朝和據說已經歸附永曆的南邊鄭家。”
“我明白。”吳爭點點頭道,“可博洛我絕不會釋放。清廷若要以此開戰,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