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也附和道:“雖說沛縣近在咫尺,可到底兗州清軍能不能及時趕來增援,還是未知之數,我更傾向於如果消息及時,敵增援能及時趕到……另外,鹽城沈致遠會作何反應,還無法確認……我認為,馬大人所言有理,當立即就地拘押秦王,待戰爭結束之後,再行釋放。”
拘禁朱存釜?
吳爭笑了。
這是善意的笑,因為吳爭知道,宋安、馬士英是真在擔心。
可拘禁朱存釜肯定不成,倒不是沒有這個實力,而是這事若傳揚出去,將引發更嚴重的風波,怕是天下人都認為吳王是個不遵律法、止無君上之人了。
沒必要,真沒必要。
吳爭指了指麵前已經涼的茶水,宋安乖巧地為吳爭換上了一杯新的。
“朱存釜欲掌控右營,真實意圖是什麼?”
馬士英答道:“據首輔告知,秦王脅迫陛下,竊占宗正令要職,在京城結黨營私,意在承天殿那個位置,其實這事在京城,並非什麼秘密。”
“那據你估計,朝廷此次不出兵增援,究竟是誰的主意……亦或者是誰的利益促使朝廷不出兵?”
“這……。”馬士英躊躇起來,偷偷看了吳爭一眼。
吳爭哂然道:“有話就說。”
“是。”馬士英想了想道,“表麵上,是張同敞竄掇陛下……可實際上,這應該也是陛下的意思,畢竟,士英已經入宮將輕重緩急一一向陛下說明白了。”
說到這,馬士英又看了吳爭一眼,停住了。
點到即止,這是馬士英的調調,改不了了。
吳爭臉色絲毫未變,“那麼依你之見,陛下是想借敵人之手將我除之,還是想削弱北伐軍?”
馬士英斟酌道:“應該是後者。”
“何以見得?”
“陛下……終究不忍見王爺……。”
“瞧瞧……瞧瞧。”吳爭突然笑了起來,點點馬士英道,“都花甲之年的人了,竟還是這種聽風便是雨……兒女情長嗎?”
馬士英老臉一紅,狡辯道:“可陛下終究是待嫁之身……。”
吳爭收斂起笑意,正色道:“權力會改變任何人,你老馬也一樣……其實我也一樣。關乎權力本身,親情都可能舍棄,何況兒女私情?”
馬士英呐呐道:“難道……王爺是認為陛下……?”
吳爭答非所問道:“知道我讓你送的信上講什麼嗎?”
馬士英搖搖頭,“王爺再三叮囑,不得讓任何人看見信中內容,包括士英在內,士英怎敢拆看?”
吳爭“唔”了一聲,“不知道最好。”
說到這,吳爭轉換話題,回到了之前的事上,“你們真以為本王在朱存釜麵前失言了嗎?”
這話確實讓人驚訝。
宋安反應快,“少爺的意思是……借朱存釜之口,將我軍兩天後進攻沛縣透露給敵人?”
吳爭不置可否地道:“其實這不是什麼秘密,驅逐蘇克薩哈、索尼等人,戰事就會繼續,而我軍兵力不足,增援雖然在路上,可兩日之內,能動用的也就徐州城內五六千人……徐州城還得守,那麼,能動用的也就這個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