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錢翹恭不知道、魯之域也不知道,吳爭就更無法預料到,一個詭異的變數,就出現在沛縣城北門。
……。
魯之域一直在疑惑,城外遊弋的敵騎怎麼一天了,都不繼續進攻。
難道是來野炊、拉練的?
顯然不是。
當黃昏來臨,三騎突然衝向北城門。
魯之域差點就下令射擊了。
幸好來者大聲呼叫,“我叫黃駝子,曾為吳王親衛……請魯將軍現身答話。”
用不著通傳,魯之域就在城樓上,聽得一清二楚的。
他知道黃駝子,也知道黃駝子確實曾經是吳爭親衛,更知道黃家差點被滅門案。
可魯之域不清楚黃駝子的來意,對他來說,連沈致遠都會背叛,何況是黃駝子?
“黃駝子,魯某在此,有話就講。”魯之域從城垛處探了下頭,大聲道。
黃駝子大聲回應,“魯將軍,請開城門,容我部進城!”
魯之域傻眼了,“你……你腦袋被驢踢了吧?”
瞧這話說的,純粹是挑釁啊。
好在黃駝子不介意,他急道:“此事不能在此細說,待見了王爺,自有公斷!”
魯之域這才意識到,黃駝子可能有意臨陣投歸,可他不信啊,想了想喊道:“你身份不明,魯某豈能放你入城……這樣,你若真有歸意,那就將你部列陣城下並棄械,由我軍引領入城。”
這本是魯之域出的難題,也是,臨戰之際,列陣城下並棄械,那不成了城上守軍的活靶子了嗎?
就算有歸意,這也是過於苛刻的一種要求。
不想,黃駝子急喝道:“如魯將軍所願……!”
他回頭令身邊騎兵揮動令旗,於是,六百槍騎現身,緩緩向北城門而來。
魯之域這才漸漸相信,黃駝子這是真要回歸了。
……。
飛雲橋離沛縣城僅數十裏。
沈致遠要撤,怕是誰也擋不住,吳爭、北伐軍都一樣,沒有兩條腿快過四條腿的道理。
這幾乎是一個時間差。
黃駝子回歸入城時,也就是飛雲橋頭北伐軍斥侯二次偵察之時。
到沈致遠率軍返回沛縣,一切都晚了,生米煮成了熟飯,還能播種嗎?
至少沈致遠認為,這是他的失誤。
失誤?
六百騎陣前倒戈,豈是簡簡單單地一聲失誤能搪塞過去的?
被沈致遠親兵鎖押、吃了啞巴虧的藍拜,強烈、憤慨地勒令沈致遠交出指揮權,並下令羈押沈致遠,待此戰結束,回到兗州再由世子處置。
沈致遠幾乎是不發一言地接受了這種“屈辱”,甚至喝令他的親衛隊聽從藍拜的命令,將自己監禁。
一夜之間,這支騎兵的主將就換了人。
沛縣外的六百騎兵倒戈,這個時候,沒有人還認為此戰還有可為之處。
按沈致遠被扣押前的建議,騎兵隻能向西,從豐縣繞行,經單縣歸滋陽。
奈何藍拜初獲這支槍騎的指揮權,他認為,就算沛縣六百騎兵投敵,那北麵也有湖陵六百騎兵在,隻要與湖陵六百騎會合,此戰還有可為之處。
於是,清軍先向西,隨後調頭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