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吳爭回到商城。
正好馬士英在大西軍騎兵的護送下趕到。
“稟王爺……士英不負王爺重托……!”馬士英跪在吳爭麵前,激動得泣不成聲,難以自抑。
吳爭的眼睛有些潮濕,親自上前扶起馬士英,安撫道:“汝寧之戰,敵酋阿濟格授首……論功,汝當為首功!”
“謝吳王殿下!”馬士英在吳爭攙扶下起身後,再次拜倒,“士英還帶來永曆皇帝親筆血詔……請王爺查驗!”
吳爭一愕,血詔?
“拿來看看。”
馬士英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脫靴。
吳爭笑罵道:“你作甚……這一路趕來,這腳得多有味……想熏死孤嗎?”
馬士英奮力脫靴,奈何這一路急趕,或許腳麻了、腫脹了,竟一時脫不下來。
吳爭罵歸罵,可也明白永曆血詔的重要性,“來人……幫幫馬大人。”
於是黃昌平叫了一人,一頭一腳,一使勁,靴子脫下來了。
吳爭笑著調侃道:“馬瑤草,若非是孤……就你將皇帝血詔踩在腳底之事……便是大不敬之罪,當斬!”
馬士英差點急哭,“臣……臣是不得已啊,那可是在吳賊眼皮子底下啊……。”
說到這,馬士英將與吳三桂鬥智鬥勇的經過,向吳爭一一稟報。
“王爺……若非臣早有準備,讓永曆帝親筆寫了兩道詔書,怕就被吳賊截了去……。”
就算是事後聽,吳爭也感覺到了那種譎詭的暗流,也不禁為這馬瑤草捏了把汗,這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成的。
吳爭一麵“嫌棄”地兩隻手指拎著詔書,一麵打趣道:“老馬,你行啊……竟讓永曆皇帝流了兩次血?”
馬士英一擼袖管,憋屈地說道:“哪有那事……永曆帝咬破指頭不假,可所流的血也就夠寫幾個字……呶,全是臣在自己手臂上剌了一口子……!”
吳爭想笑,可笑不出來,憋得滿臉通紅。
最後吳爭鄭重點點頭,“老馬……孤記下了。”
邊說,邊小心打開有些粘連的詔書,這一看,吳爭眉頭皺了起來,而且越皺越緊。
“馬瑤草……你好大的膽啊!”
這一聲喝,讓馬士英兩腿一軟,又跪了下去,趴俯在地,竟頭都不敢抬了。
“孤令你拖住吳三桂,使其不能與阿濟格媾和,為殲滅阿濟格贏得時間。孤也交待了,若有機會見到永曆帝,勸他認清奸倿、虛與委蛇,在適當時機配合晉王與孤救援……可孤從未令你逼迫永曆帝禪位……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馬士英不敢抬頭,頭衝下連連認罪,“臣惶恐……臣知罪……!”
吳爭左右來回走了幾圈,指著馬士英喝斥道:“你可知……這道詔書對孤無用?不僅無用,還讓孤陷入不仁不義?”
說到這,吳爭抬腳欲踹,可終究沒有踹出去,“孤原本想著,與晉王會師……可如今,就算會師,晉王又怎能不心生忌憚、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