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這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祁爍手裏壁紙照片那個男人嗎。他今天襯衫領帶、西褲皮鞋的，還做了整潔的發型，跟手機裏溫柔舒服的樣子完全兩個風格。
懷聞清上前一步，率先伸出手：“你好，趙先生。”
趙東怕對方嫌棄，急忙在褲縫蹭掉手心的汗，這才伸出手，“懷總，我年紀應該比你大，就叫我名字也行。”
還不等懷聞清點頭，祁爍就中途截糊了趙東，兩人捏著對方手掌心的力度比賽似的上勁兒，趙東在懷聞清看不見的地方用嘴型說：“小氣鬼！”
祁爍微微一笑，甩開他，又退回到懷聞清身邊。
趙東準備了點拳館特供的小甜點和鮮果汁，通通擺在懷聞清麵前，請他品嚐還讓他給提點意見。祁爍盯著他後腦勺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東哥，你繼續回去練吧，我帶聞清在館裏逛逛。”
“不急，我陪陪你們。”趙東憋著笑故意給他添堵。果然聽到了祁爍在自我調節的深呼吸。他給懷聞清使眼色，兩人看了祁爍一眼都笑出聲，祁爍這才發現被耍了，幹脆忿忿地坐到另一邊，胳膊跟懷聞清緊貼著。
懷聞清看了看祁爍的衣服，欲言又止，隻好端起果汁喝了口。祁爍看他有話要說的樣子，還以為是什麼不好意思的悄悄話，在他耳邊小聲說：“那我們去我休息室？”
趙東一臉無語，“喂，我還在這呢，你跟懷總咬什麼耳朵！”
懷聞清也略微帶著點嫌棄，他直覺祁爍想歪了，幹脆直說，“我是在想你穿這身，打拳好像不太方便吧。”
“哦！”祁爍眼睛裏跳躍著光芒，“你想看我打拳啊。”
懷聞清盯著小甜點沒看他，嘴裏含糊道：“算了，哪天有空再看吧。”
“我現在去換衣服，東哥台上等我。”祁爍一溜煙兒就跑旁邊更衣室去了，趙東原地痛心疾首：“好怕我今晚就沒命了。”
祁爍脫了上衣換了短褲出來，路過圍繩邊站著的懷聞清，衝他挑眉一笑，接著單手撐住輕鬆一躍，穩穩落在拳台上。走到自己的站位那裏，他才開始纏綁帶，一切準備就緒後，趙東也不情願地站在他對麵。
“爍哥，希望你能明白什麼是表演賽。”
“放心吧東哥，我會讓你完完整整去參加比賽。”
“你大爺！”趙東把臂箍都戴上了，腳底不斷活動著熱身。
祁爍側身看向台下，懷聞清正雙手抄兜，微微歪著頭看他，表情溫柔又認真。
趙東率先出拳，祁爍微微後仰偏頭躲過，然後迅速起身回擊。兩人都是點到為止，整個室內回蕩著拳頭與拳頭碰撞的聲音。懷聞清還饒有興致地隨著祁爍位置的變換，偶爾挪動觀戰角度。
這場短暫的表演賽打到最後，趙東感覺祁爍光用眼神給他塞的狗糧都夠飽三天了。最後一個踢腿，祁爍利落地接住以肘擊回搪，趙東腳底沒站穩直接向後退，一直撞上圍繩和柱子的連接處才停下來，他索性順著柱子挨到地上，大口喘氣休息。
祁爍一圈圈解著綁帶，微微喘氣，“承讓了，東哥。”說完又以同樣的方式躍下拳台，跳到懷聞清身邊。打了一身汗，他沒湊近，緩了會兒喝口水，問道：“我打的怎麼樣。”
懷聞清卻像是沒聽見，他神色凝重盯著拳台一動不動。從剛剛趙東控製不住撞上去他就覺得不對勁了，這一聲結實的碰撞，一下把他思緒拉到了白天電話裏那段沒頭沒尾的聲音裏。
太像了。
祁爍看他愣神，伸手在他眼前一揮：“想什麼呢。”
懷聞清這才轉過身，看了看祁爍，“沒什麼，就是場地太空曠了，好像你們打拳時候撞到拳台圍欄的聲音跟電視裏演的不太一樣。”
祁爍納悶，“是嗎？沒太注意，不過拳館嘛，大概天天都充斥這種聲音，人撞柱子、撞沙包，聲音都悶悶的，各種回蕩。”他說完還指指耳朵：“聽得都要起繭子了。”
懷聞清心不在焉地笑笑沒說話，他跟著去休息室，等祁爍簡單衝洗一下就回家。
等候的空檔，小曲發來信息，是白天的電話號碼有結果了：是一家泰拳館招生熱線。懷聞清看著那張店麵照片，正是不久前自己走進來的正門。
懷聞清看了眼浴室的方向，裏麵的人還在洗澡。他又隔著玻璃窗看正廳，趙東在空曠的拳台上一邊揉胳膊一邊清理台麵。懷聞清眼底醞釀出一絲與剛剛全然不同的黯然，調出白天那個號碼回撥過去。
前台桌麵一直在震動，趙東扔下手裏的工具小跑過去，剛碰到手機對方就掛斷了。他看著未知號碼有些疑惑，不過也沒多想，這年頭打錯的、騷擾電話太多了，幹脆把手機扔抽屜裏沒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