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染看見他笑,想必心情不錯,也跟著笑了笑,說:“這是娘讓小廚房特意煲的蘿卜羊湯,去了好幾遍油呢!嚐嚐吧,一點也不膩!”然後動手盛湯,邊盛邊說,“剛才的飯菜過於單薄,如今倒春寒的天不抗寒,所以總想著讓王爺吃點暖和的。”
羊骨燉湯可好了,骨膠原還能美容呢,秦溪想給羊骨頭掙個麵子。唉,舊社會時代,上層吃肉,下層骨頭都沒得啃。
司雲白喝了一碗,然後放下碗,說道:“青染,雖然我們的婚期要延後,但也隻是時間早晚而已,你若心有疑慮,本王今日給你承諾。”
薛青染大睜的眼睛先是驚訝而後驚喜,忍不住又撲進了司雲白懷裏,嬌弱地“恩”了一聲。
咦,沒眼看
秦溪隻得繼續盯著自己的鞋尖。
回到王府,司雲白換了件衣服,進宮述職去了。
他一直很忙。
秦溪自己一個人在王府裏閑逛。有些角落裏的報春花已經顫顫巍巍地開出了黃色的小花,預報著繁花似錦的春天即將正式來臨。
太陽下,深呼吸,一,二,三
“你好呀,小美女!”
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響在耳邊,語調微微上揚,蘇感刺激著耳膜,嚇了秦溪一跳,猛地睜開眼,就看到一張大臉近在咫尺!
“啊!”受到驚嚇的秦溪尖叫一聲,急忙後退數米,警惕地瞪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一身紅色衣服,襯的膚白如雪,身材修長,黑發飄逸,站在陽光下,似笑非笑地朝她看過來。
這個人她從未見過。
秦溪拔腿就跑。
還沒跑出去兩步就被人拎住後頸子提了起來,然後秦溪就眼睜睜地看自己離地麵越來越遠,落在了房頂上。從房頂上俯瞰自己剛才所在的王府花園,倒別有另一番風景。
不過現在的秦溪根本無心看風景,正在一步步地往旁邊挪,想離那個人越遠越好。
“別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長臂一伸,就把她又拖了回來。
“人生漫長且寂寞,高處不勝寒,陪我看會兒風景!”他仰麵躺下,任風吹過發梢。
秦溪坐著不敢動,怕一不小心掉下去。
舉目而望,可以看到司雲白前兩天住的房間房頂上的窟窿還大剌剌地對著天空。
她想笑。
如果不在這裏,自己又要去哪裏要飯?
雖然司雲白他神神叨叨的,總歸還是個挺好的人。明天就要回去了,於此陌生的朝代,於此陌生的人,於此陌生的相遇,此生不複。那麼如此看來,這時空之旅也算不虛此行。
“你是誰啊?”她看著前方地麵,出聲詢問,“司雲白的朋友嗎?”
“我?”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我是江湖一閑人,你可以叫我梅六郎,也可以喊我梅哥哥。”
“梅六郎。”秦溪重複了一遍,“有文人雅士的感覺,挺合你的氣質。”
“氣質?”梅六郎似乎感了興趣,“我什麼氣質?說來聽聽。”
“你”秦溪開始仔細打量他,末了,轉頭重新看向地麵,說道,“梅蘭竹菊,花中四君子,各有意象各有風骨,文人們用的極多,況且你應該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閑雲野鶴,樂得自在的,對嗎?”看這打扮這功夫,首先不太像皇室裏驕矜的公子們,再則,塵世太多羈絆束縛,誇一個人熱愛自由總是沒錯的,再加上清高的比擬形容,齊活!
“有趣!”
梅六郎評價道。
“那麼,你口中的司雲白,你覺得他是什麼氣質?”
秦溪想了想,苦著臉,說:“不好說,了解的太少,還不能下定論。”
“哦?”梅六郎挑了個眉,“那麼你知道他這幾天在忙什麼嗎?”
“不知道。”秦溪說,“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做什麼一定是有理由的,而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小侍女,怎麼能去操心他的事情呢?我可不敢。”
我還想好好活著,謝謝。
“我來告訴你,慢慢聽。”梅六郎開始講故事,“就在幾天前,京城周邊爆發了叛亂,而就在這個時候京城裏爆發了幾場殺人案,死的都是王公貴族的貴子貴女,人心瀕臨大亂。在這些屍體上出現了同一個梅花圖案,於是凶案就落在了一個暗殺組織頭上。”
“什麼組織?”
“一個天下第一的暗殺組織。”
秦溪想起了昨日司雲白去拜祭的薛青柯。
“這件事,內外是有聯係的,對嗎?”
“如果我說這是一場嫁禍,你信嗎?”
她嚐試去推理:“嫁禍嗎?嫁禍給了這個暗殺組織?為什麼?難道不是他們做的?”
“這個組織久負盛名,自然有長久存在的理由。一則,有仇必報;二則,不殺無辜,尤其是未成年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