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關子陽驚駭的同時，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江北的百萬流民，都能修煉佛道兩家武學，那戰鬥力會到一種何種可怕的境地？
世家大族掌握這個秘密的少數人，如果能夠早一點公布這事，哪還會有五胡亂華之事, 天朝上國恐怕已經征服世界了吧。
關子陽實在想不明白，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用意到底在哪，難道希望自己國家不能太強了？
為什麼偏偏要選需要血脈的儒家，就是為了特權階層，士大夫階層的誕生，或者這件事，本身就是士大夫們陰謀？
禁道滅佛, 將那些天生道心佛心的人打為底層人員，獨尊儒術, 把血脈傳人捧上神壇，得意通過血脈，形成士族。
這一切從表麵看來，都是使國家倒退的操作啊。
也許，等明天蘭亭雅集之後，關子陽能夠明白吧。
這天下，怕是要亂了啊……
……
為了準備明天的雅集，今天還是得好好休息一番。
夜晚，關子陽睡得正香，隔壁卻傳來了竊竊私語。
“僧施，我聽你豹叔叔和虎叔叔說，你想要去出家？可是真的？”
“嗯，爹爹，我想過了，你說我雖然是雙血脈，但是並不適合修煉儒家武學，反而深得佛家智慧, 我想要變強！”
“孩子, 其實你不必如此的，那佛家戒律繁多，一入佛門，就是終生監禁啊！”
“爹你放心，孩兒受得這苦，你能隱忍在西府十年，我這又算得什麼，再說孩子本這冰火內力，沒有佛家功法的調和，我這輩子就算是廢了啊。”
淦，被那小子騙了。
關子陽本以為這小子心思單純，糾結於養父與親父之間難以抉擇，原來都是這小子裝的。
他肯定是知道支道林曾經遠赴涪陵為關子陽母親治病，斷定兩人關係莫逆，所以想通過我投入支道林門下。
這小子算計好深！
隔壁沉默了片刻，又傳來比之剛才更低的聲音，關子陽講先天之氣在耳邊流轉, 才勉強能聽得清楚。
“關子陽這人, 到底是謝家的人，還是褚蒜子的人？亦或者是桓溫的人？”
“這事我也多方在打聽, 不過我可以肯定不是桓溫的人，桓溫之所以三番五次示好關子陽，不過是想把局麵攪得更混而已，
他的身後已經有了葛洪、阮鹹兩位聖人，所以我猜想，他其實是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很有可能還涉及聖人之爭！”
“聖人之爭？可我見他平平無奇，不過普通的道修而已，最大是內力強橫一點而已。”
“總之，孩兒你記住，關子陽這人能成為朋友，就絕對不可以成為敵人，他的秘密不是我們應該去探究的。”
“如今既然迎來了聖人時代，咱們得抓住這次機會才是，你爹爹我肯定是沒希望了，但是僧施你，將來定然大有作為！”
“明日我會喬裝混進蘭亭雅集，你到時候不必與我相認，先通過關子陽拜入安東寺，記住，一定要拜支道林為師。”
“我記住了爹，不過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偏偏是支道林嗎？”
“這我也是隱約間，聽見桓溫得與聖人斷斷續續的對話，好像是什麼天選七子有關。”
“好了，今天就聊到這裏，雖然我用了傳音入密的功法，但是謝安一向高深莫測，咱們小心為上，我先走了。”
後麵沒傳回郗僧施的回答，應該是用點頭來代替。
接著便是微風吹過麥田的般的聲音傳來，應該是郗超以極為高明的輕功遁去了。
關子陽搖頭苦笑，不禁莞爾，現在這個社會，真是處處是算計，哪有真心人啊。
不過轉念一想，至少他可以確定，睡在外間的青蟬是全新全息的對自己的，這也就是日久見人心。
單純的郗僧施，小小年紀，就是如此高明的演技和城府，人心不古啊！
……
三月初三，會稽郡，山陰城，蘭亭。
望著這人山人海的場麵，關子陽一度有些愣神。
東晉永和九年，三月初三“上巳節”，時任會稽內史的右軍將軍、大書法家王羲之，召集築室東土的一批名士和家族子弟，共42人，於會稽山陰之蘭亭舉辦了首次蘭亭雅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