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天使心中一驚,聞聲望去,當即便麵露不喜,便要說話,就見那長史安公公甩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抽得小穀子咣唧就坐到了地上。
“你這殺坯!怎敢衝撞了天使!平時怎麼教你的?還不速速退下領罰!”
小穀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平日裏,雖然嚴肅古板,但從來未曾打罵過下人的安公公,終究在那滿是火氣的麵容,和不斷使著的眼色下,唯唯諾諾的應和道:“嗻……”
看著小姑子從地上爬將起來,逃也似得退了出去,安公公滿臉堆笑地拱手:“王爺慈悲,府裏這下人平日裏不怎麼讓我們管教,如今讓諸位天使見笑了。”
“哪裏的話,安老監說笑了,這下人啊,慢慢調教就好了。倒是不知安老監可否能替我等通報一聲,陛下此刻正在奉天殿裏等著呢。”
為首的天使義正言辭的說著,剛才實在有些掃興,雖然剛剛才收取了犒勞,又有安長史及時打了個圓場,但也已然生了去意。
“天使莫急。”安公公笑吟吟的說道,“暫且在這裏喝杯粗茶,我這便去請老王爺來。”
一眾天使見那安公公轉身,自後頭出去了,便各自尋了個位置坐下,一邊品茶用些糕點,一邊說些閑話。
卻說那安公公,他轉身出了前廳,直奔果毅郡王看書的走廊,就見老王爺還在翻書品茗,忙幾步上前哈著腰湊過去,“王爺,出大事了!”
“哦。”果毅郡王不鹹不淡的應了聲,輕輕翻過一頁書,細細看著上頭的正文與注解,隨口問道:“德海,何事如此驚慌啊?”
“宮裏來人了,說是請您去奉天殿共商國運呢!”安公公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老主人的臉色。
果毅郡王正要去端茶的手頓住了,把書一合,站起身來問道:“有說是什麼事嗎?”
“那倒不曾。”安公公退到老郡王身側,柔聲說道:“老奴見套不出話來,便讓他們在前廳等著了。”
“也罷,總不過幾步路,便去一趟吧。備車!”
安公公領命而去,自有那有眼力見的小太監過來陪侍者,果毅郡王慢悠悠的往前廳走去。
前廳那幾個天使正聊得起勁,就聽得一陣爽朗小聲,從前廳後頭轉出一個人來,哈哈大笑道:“諸位天使來臨,老夫這小小居所蓬蓽生輝,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幾位天使看清來人,忙站起身來,恭敬行禮:“不敢不敢,老王爺德高望重,乃是陛下叔父,又軍功累累,是我等怠慢了。
此番我等奉陛下口諭前來,陛下急召老王爺與諸位王公貴族、肱骨之臣齊聚奉天殿,商討國家大事,唯望老王爺早些過去便是。”
“倒是有勞諸位天使奔波了,來人啊,看賞!”果毅郡王轉頭呼喝,立馬有人捧著些許財物前來,“這些財物,便請諸位天使收下吧,也算是犒勞諸位不辭辛勞前來傳詔了。”
“這……”天使們麵麵相覷,畢竟才剛收了錢,再收的話,難免有些吃相難看了,可手把件和紅彤彤的紙幣難免動人心,還是領頭一個海棠補子的中年太監說道:“我等本就是皇家奴婢,這些皆是份內之事,承蒙老王爺不以我等閹人為卑鄙,我等不好推托賞賜。
這樣吧,我等一人挑個小物件,以後也好做個念想,其他賞賜還請老王爺收回。”
說著,便上前挑了個白玉雕成的扳指,其他幾位天使見有人帶頭,便也各自挑了一件手把件,隨後便在老郡王的禮送下離開了。
十分鍾後,一乘輦車駛出果毅郡王的療養居所,自夏宮直奔東邊的阿房宮。
……
奉天殿做為阿房宮外宮的核心建築之一,自前朝自詡為光武在世的天啟帝將都城遷回金陵以後,便一直是舉辦朝會的地點,一直持續到倭人南侵,眀桓坤帝自縊於禦苑之中。
然後便是持續四十五年的戰亂,一直到東元2518年七月,諸夏開國先君,太祖皇帝夏文帝一統天下,這座脫胎於大眀金陵舊宮,曆經了近六百年風雨的華麗宮廷,才重新迎來了它的老主人。
諸夏民族聯合帝國如今已經在曆史的長河中挺立了一百個年頭,曆經四代帝王,它延續自綿延了五百五十三年的大眀王朝,因二朝皇帝皆是同支同源,故而又被世界各國稱為大眀第二王朝。
奉天殿做為諸夏帝國的朝會的舉行地點,象征意義上遠超做為內閣辦事處的文淵閣和帝國四民議會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