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先見(1 / 2)

離開了人群,胡軍欲言又止。

王猛看了看他,笑著問道:“是不是在想,我這麼有錢,為什麼不多給一點?”

胡軍臉色微微一紅,有點難為情的點點頭,他不知道王猛這個年輕的大老板有多少錢,反正很多很多就是了。現在安保公司還沒有收入,一應開支全部都靠著王猛支撐。這麼多人的吃喝用度他都能承擔下來,一對祖孫又怎麼能撐不住?多給一些錢,她們的生活就會更好一些,能堅持的時間更長一些。他實在搞不懂,為什麼王猛這麼有錢,就不願意多給一點呢?隻是現在王猛是他老板,被老板一眼看穿,從小受到的忠誠教育讓他有點尷尬和不好意思。

“兩個原因,第一,她們祖孫老的老,小的小,我給了太多的錢不是幫助她們,而是害她們。現在香洲的環境很惡劣,破產倒閉的人比比皆是,傾家蕩產的更是數不勝數,這樣的情況不是偶然,也不是個例。如果我給她們五萬、十萬,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大錢,可隻要人群一散開就有人去搶她們的錢,甚至會鬧出人命來。第二點呢,如果給的多了,她們就會覺得扮演弱者能獲得更多的社會資源,漸漸失去了自強的心。”王猛別有深意的看了胡軍一眼,“你們也是,想要證明自己,就要有證明自己的心態。”

王猛記得前一世聽老總說過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老總說他九七年、九八年去珠州開會,開完會上街逛一逛,碰到一個很淒慘的乞丐。五十幾歲的男人,穿著的很破爛,也說了一大堆自己的辛酸往事,老總動了惻隱之心,給了乞丐一百元人民幣。結果卻發生了一件讓老總記了一輩子的事情,那個乞丐居然看了看,將放在他碗裏的一百元給丟了,然後對老總說:“我隻要香元或者美元,日元也行,但是不要人民幣。”

這件事一直被王猛當作一個笑話聽,但是隨著日後乞丐行業的繁榮,他也逐漸的明悟過來。這件事怪乞丐嗎?其實不能怪乞丐,並不是說乞丐看不起人民幣或者是其他什麼,而是一群富有的人把他的胃口養起來了。當時珠州作為一個新興的城市,在國內的地位都很特殊,很多外國人都把珠州作為第一個落腳點,特別是亞洲的遊客。這些人拿的都是香元和美元,以及大量日本遊客的日元。乞丐從能討到一頓飯就滿意的程度,漸漸的被這些愛心泛濫的人們養成了“我隻要國際貨幣”的一種態度。

他習慣接受這些外彙和香元的施舍,漸漸不再想著自己去努力賺錢,而是靠著施舍就能生活的很好,失去了上進的心,甚至連人民幣都不願意要!【這個是真實發生在作者身上的故事,就發生在九七年,當時乞丐鄙夷的目光我到現在還記得。】

如果王猛給的多了,祖孫兩人覺得如果依靠乞討也能過的很滋潤,那麼自然而然的,擁有乞討本錢的她們,就會在不斷的掙紮中,把乞討變成一種獲得經濟收入的職業。但是給的不多,僅僅是足夠她們勉強對付一段時間,她們就會考慮去投靠親戚,或者發奮振作起來。說起來挺小的一件事,這件事情不管王猛什麼事,可是他這個人就是這個性子。

胡軍恍然大悟,卻還有一點茫然。他這個年紀還處在一個對世界探索的過程中,沒有王猛前一世幾十年累積下來的人生感悟和閱曆。

股市的萎靡不振讓香洲人的精神都萎靡起來,大街上很少看到滿麵笑容的行人,大家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為明天而感到擔憂。誰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會怎麼樣,自己就職的企業和公司會不會突然間就破產倒閉了,自己會不會流離失所,會不會變得窘迫。如果給他們一個實現願望的機會,恐怕很多人都是希望索羅斯立刻滾蛋,讓自己的生活正常起來。

索羅斯並不會因為人們想讓他離開,他就立刻離開。

香洲岌岌可危的經濟環境讓國際投機者再一次看見了機會,他們開始蜂擁而至,街頭開始出現更多的外國人,大量的外國人紮堆的舉辦私人的宴會和沙龍,而因為他們的到來,香洲的形式更加的嚴峻。

四月一日愚人節,骨子裏還充滿了傳統的夏人還沒有習慣過洋人的節日,經過一個月的發酵,索羅斯再一次發動了攻擊。借助上一次在外彙市場上興風作浪的機會,索羅斯儲存了足夠的彈藥,而大量的國際投機者也從世界各大央行拆解到足夠的香元作為彈藥。四月一日上午,外彙市場再一次出現異常的波動,脆弱的香洲股票市場頓時陷入一片恐慌,經曆過三月崩盤洗禮的股民驚慌失措的拋甩手中存於的股票和外彙,徹底的放棄了對香洲金融秩序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