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不好說是紅鸞通風報信,秦懷璧便刻意的裝作碰巧前來的模樣,懷中抱著一盒包裝精美的翡翠耳鐺,親自撩開珠簾踏入慈寧宮的偏殿之中。
撩開珠簾躲在屏風後張望,隻見太後正倚著炕枕麵露不悅,而下首處則坐著柳妃與秦昭易二人,跪在地上的則是咬著下唇,低頭不語的巧笑。
她屏聲靜氣悄悄的脫了外袍,抱著那盒子耳鐺進屋來,跪在巧笑身旁對著太後福了福身道:“皇祖母萬福,溫慶給皇祖母請安,給柳娘娘問安,給大皇兄問安。”
太後見是嫡孫女前來,便衝她招了招手,道:“呦,瞧你這眼下烏青一片,怎的這麼早過來了,沒多睡一會兒?”
秦懷璧坐到炕桌的另一側,隔著桌子奉上手中的翡翠耳鐺,笑道:“孫兒昨夜睡不著,忽然想到上次跟昭昭出宮時買了一副成色上等的耳鐺,溫慶想著同皇祖母定然極為相配,便想著來為皇祖母送來。”
太後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伸手命了身側的侍女接過那耳鐺瞧了一眼便合上,笑吟吟道:“你這孩子一向有孝心,紅鸞,將這耳鐺收起來吧。”
待紅鸞抱著耳鐺盒離開,秦懷璧才看向地上所跪的巧笑,道:“這不是前日看戲時扮演貧家女的那個青衣麼?昨日偶遇間覺得姑娘倒是跟我投緣,怎麼今日便跪在地上啦?”
太後皺眉,話中已帶了些不悅,道:“溫慶慎言,你是天家公主,巧笑隻是個伶人,你同她投緣像什麼話?再說小孩子家家的,胡鬧著打聽這些事做什麼?”
秦懷璧道:“書上說,英雄不問出處,溫慶深以為然,便不覺巧笑身份低微,皇祖母,能不能告知溫慶,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小姑娘話說的嬌嬌軟軟的,帶著女兒家的天真好奇,倒不像是有什麼別的目的,遑論此刻生多大的氣隻怕都煙消雲散了。
秦懷璧撒著嬌,趁著太後垂眼思索時便順勢掃了秦昭易一眼。秦昭易會意,及時的接了話茬道:“皇祖母,再怎麼說巧笑姑娘也是原本要做三弟側妃的人,也就是溫慶的準嫂子。
“孫兒瞧著這姑娘一直不肯鬆口,想來也必是有什麼隱情,不妨就同溫慶說個清楚,也好一起拿個主意不是?”
太後聽了這話便嗬斥道:“老大,難道你的意思是柳妃能在此事上誣陷她這個小戲子不成?”
秦昭易連忙道:“孫兒不敢,還望柳娘娘莫要掛懷。”
見太後站在自己這邊,柳妃的腰杆便硬了起來,又想著秦昭易的母妃詡夫人早離世多年,便也不屑於同秦昭易計較,於是道:“昭易也不過無心之言罷了,本宮又何來計較之說?”
秦懷璧道:“此事溫慶倒是越聽越糊塗了,柳娘娘,這姑娘究竟是偷了什麼,竟會連皇祖母都驚動?”
柳妃道:“香影,你來同溫慶公主說個清楚。”
柳妃的貼身侍女聞言便福了福身,道了一聲是後便將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明白。
今日清晨巧笑便早早的到了瓊瑤宮中服侍柳妃,柳妃本就不認這個兒媳,便故意晾了她半個時辰才起身。
誰知才打開房門時便見等候在門口的巧笑動作鬼祟,還慌慌張張的將手中的東西藏在了袖中。
香影等人察覺不對,便上前搜身,誰知果真在巧笑的腕子上發現了一個水頭極好的玉鐲子。
那玉鐲子品質上乘,雖不是瓊瑤宮中之物,但斷不會是一個伶人所會有的。
香影等人倒也未曾為難她,隻是開口詢問這鐲子的來源,巧笑卻是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柳妃見她這一副心虛樣便知猜測沒錯,於是便命人扣押,想到此人是太後舉薦,不敢輕易發落了去,這才帶到了慈寧宮中由太後親自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