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來了家丁侍衛要將我從牆頭拖下來,甚至不惜自己上前扒下了我腳上的鞋子,我趁著深夜拚死才逃出程府。
“我苦心孤詣,隱姓埋名才躲避我爹娘的搜尋隱於市中,但我卻沒想到我父親會因我而遷怒與我娘,甚至還利用我脅迫我母親為他遮蓋贓銀……”
努兒低下聲道:“公主姐姐,您也不必瞞我,這水仙若我沒猜錯的話,必然是我父親見我常年身穿水仙圖樣而誤以為我喜愛水仙而種的吧?
“知父莫若女,我又何嚐不知他從沒有多麼喜愛我這個女兒?種這水仙也不過是自我感動地想要將我哄回,再為自己積攢些好名聲罷了。”
秦懷璧本是打算讓努兒與其母親團聚,但努兒所言顯然不願如此。
她的話亦非全然可信,隻是瞧她有歸順自己之心,雖不知她母女之間究竟是否如她所言有所矛盾,但想來若跟在嶽千帆手下想來便是最好的去處了。
想到如此,秦懷璧便道:“既然你不願同程夫人相見,那也便罷了。我見你似乎對花糕之事有些興趣,便跟在嶽寨主手下做活就是,她一向善待女子,必然不會虧待你。
“至於程夫人那邊,本殿下會給她安排一個好去處,你也可安心了。”
努兒頷首道:“如此,便多謝公主姐姐費心周全了。”
……
待程刺史等人被押送回京候審後,秦昭易與秦懷璧便也帶著眾人啟程回京了。
無數百姓虔誠地跟隨在馬車之後,出城前車馬被無數次地阻攔,更有被秦懷璧安排入廠做工的孤女們更是流著淚跪地拜別,逼得秦懷璧親自下車勸阻才離去。
待出了城,秦懷璧便是心有餘悸地回頭望著城門。
她揉著折騰得酸痛的雙腿對秦昭易道:“都說升米恩鬥米仇,咱們給的可不止鬥米,這些難民竟也知恩圖報。”
秦昭易憐愛地伸出手撫摸她的頭頂道:“這半月以來當真是苦了你,這欽天監果真不是吃白飯的,此次西北之行若非有你,也不會這般輕易地將那些貪官拿下。”
秦懷璧訕訕一笑,暗道可不是若非有我,否則就憑哥哥那針尖大的本事,別說是跟運籌帷幄的二哥相較,就連這條小命恐怕都會如前世那般栽在那群汙吏的手上。
她正想著,秦昭易又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傷口,頓時是氣不打一處來,道:“瞧瞧你脖子上的淤青,當日幸得你機敏,才躲閃了去。卻偏偏有那不知死活的登徒子,權益之計也救不下你也就罷了,竟也敢生出什麼該殺頭的歹意。”
車外馬背上將這話聽了個正著的江楚珩:“……”
有被內涵到。
秦懷璧自然明白他話中所指,不由噗嗤一笑,道:“皇兄,你說你同二皇兄一直水火不容,如今你破了西北貪汙案,二皇兄也必然能夠平定慶安府的貪汙案,這曲折迂回所需之智也算是旗鼓相當,您說父皇究竟會誇讚與誰?”
秦昭明道:“什麼我破獲?雖說皇兄瞧不上那姓江的,但你與江楚珩在此次案件之中出力頗多,皇兄又怎會居功?定然要將功勞如實上報。”
秦懷璧撇了撇嘴,道:“那皇兄你可想好了,要是讓父皇知道你這次出力還沒有我這個公主多的話,隻怕父皇又要借我二皇兄來斥責你——這次恐怕還要再加上一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