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聲陣陣,美人水袖折腰,雪膚花貌,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觥籌交錯,烈酒入腹腸,眼中便生出了些重影。
朦朧之中,耳畔是仙音,眼前美人如雲,當真是如入仙境一般了。
卻偏偏宴中就有那不潑人冷水就不自在的李翱。
他摩擦著杯子,似是醉了,道:“都說這大魏美人如雲,卻不想這用來待客的舞姬也不過如此。”
順嘉帝示意眾美人止了舞曲,道:“早聽說勃梁國有一位淑陽帝姬,歌舞造詣極高,是整個勃梁首屈一指的美人,這見過了絕色的美人,尋常的舞姬在你跟前自然便是庸脂俗粉了。”
李翱笑道:“淑陽帝姬一舞傾城,是勃梁當之無愧的瑰寶,可本王走遍天下,如今卻發覺,淑陽帝姬的美貌卻也不過如此。隻怕是勉為其難的能做個丙等罷了。”
順嘉帝來了興致,道:“哦?那不知在勃梁王的眼中,能夠稱得上一二等的, 又該是何處的美人?”
李翱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朝陽與溫慶二位公主, 在本王看來, 實乃人間尤物, 同淑陽帝姬並肩,便可堪為前三甲。”
這話一出, 屋中眾人皆是死一般的平靜。
江楚珩和秦懷璧不由對視一眼。
饒是知曉此人說話輕浮,可這覬覦之言也著實太過露骨了些。
就算是順嘉帝,麵上也不由陰沉了幾分。
他“啪”地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撂在桌上, 在此刻寂靜的屋中便分外響亮。
“王爺這話是何意?”
李翱從容起身道:“實不相瞞,本王此次前來大魏便是有求娶公主的打算,作為交換,本王自然會將淑陽帝姬送給陛下做妃嬪,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就連楊太後亦是麵色極黑, 她開口道:“勃梁王, 哀家敬你勃梁當初在千憂之事上助了一臂之力, 可這多年來, 大魏皆未曾虧待過你勃梁國半分,你們勃梁可別得寸進尺!”
李翱笑道:“這哪裏算得寸進尺呢?太後娘娘, 本王方才可說過了, 我雖有求娶之意,可卻也應下了將淑陽帝姬送來魏國。這帝姬換公主,難不成是貴國覺得是筆不合算的買賣不成?”
秦昭易怒道:“莫說你勃梁的淑陽帝姬我等並未曾照麵,即便是有交好和親之意,我兩個妹妹皆是身份貴重,一個是嫡皇後所出, 一個是眾妃之首所出, 又豈有你勃梁王當眾輕浮挑選的道理?”
李翱卻笑道:“挑選又如何?如今周遭各國雖對魏國臣服,可若我這個勃梁王在這受了窩囊氣去,本王倒想看看,一個恩將仇報之國,還如何定的了天下!”
“放肆!竟敢說出這等反賊之言,難道是真當我大魏無人了麼?!”
忽有一王爺拍案而起,道:“來人,給本王把這勃梁賊子綁了!”
無數侍衛應聲入門,將手中武器指向李翱,李翱卻是鎮定自若,當即便從袖中抽出一柄月牙刀來“啪”地砸在桌上, 道:“本王看誰敢!”
江楚珩卻也謔地站起身來。
他一雙碎玉目淡淡一掃:“今日除夕宴, 你已攪了這雅興,怎麼如今當著陛下和諸位娘娘殿下的麵,勃梁王帶著兵器難道是想見血不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