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來人,江楚珩嘴角的笑意便更深了些,與嚇了個半死的戶部尚書一起拱手跪地道:“微臣見過四殿下。”
順嘉帝看到秦昭陽麵色卻又陰沉了幾分。
他一把將奏折擲向那男子的臉,罵道:“不孝之子!你還知道回宮來?”
秦昭陽眼疾手快地一抬手臂,一把便握住那朝著自己迎麵打來的奏折,隨意地翻開讀了讀,卻是忽然笑了。
他仰頭盯著順嘉帝,“嚓嚓”兩下, 便將那奏折撕成了碎片,接著一把便揚撒在半空。
“混賬東西!”
順嘉帝見此舉止更是氣的七竅生煙,快步走到他麵前高高地揚起手停在了半空,但看著那毫無懼色仰頭盯著自己的四兒子,卻終究沒有忍心打下去。
他指著秦昭陽的臉罵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啊?!”
戶部尚書和江楚珩極有眼力道:“微臣告退。”
說著便起身而去。
“都給我站住。”
秦昭陽的話引得二人駐足在原地。
“誰敢邁出這個大門,本殿下就砍了誰的腦袋。”
順嘉帝忍無可忍地一拍桌子,罵道:“秦昭陽!你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真當朕不敢賜你死罪?!”
秦昭陽足尖一蹬便站起身來。
他生的魁梧,同父皇麵對麵地站在一處卻還要高上幾分,他一甩重刀,將刀子插在地上,道:“父皇,和親本就是懦夫之舉,勃梁王狼子野心,早已娶了正妻生子,在除夕宴前來求親擺明了便是覬覦兒臣的兩個幼妹。
“堂堂的貴妃之女,嫡出公主,您竟也願意讓她們去給一個小小的勃梁王做妾?父皇,若受此侮辱,可比背上恩將仇報之名要重得多!”
戶部尚書大著膽子奏道:“可眼下時局動蕩,若貿然開戰,隻怕是——”
九尺重刀,唰地架在了戶部尚書的脖子上。
“尚書大人,你的意思,便是兩個公主非嫁不可了麼?”
秦昭陽周身殺氣畢現,似是下一刻便會剁下戶部尚書的腦袋。
戶部尚書被嚇得麵如金紙, 冷汗涔涔, 道:“微臣……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殿下何必大動肝火?”
忽有一隻修長如玉的手伸來,雙指一鉗,便鉗住了那重刀的刀刃,重達幾十斤的重刀竟在他這一鉗之下恍若一片輕羽一般離開了戶部尚書的肩頭。
秦昭陽一雙眼睛鷹似的盯著江楚珩,江楚珩捏著刀,轉頭看向戶部尚書道:“尚書大人慢走。”
戶部尚書強自鎮定地強走出門,腳下一軟,險些便跪下。
“別鬧了!”
順嘉帝令道,江楚珩這才鬆開,笑道:“是,微臣失禮了。”
秦昭陽哼了一聲,一甩垂落肩頭的白發,將重刀扔出門外,撲了撲手,重新跪下,不卑不亢道:“父皇,兒臣認為,和親之舉實在太過窩囊,我天朝大國,怎可靠和親換取太平?兒臣在邊疆駐守多年,深知那群餓狼的脾氣,若父皇貿然行答應下屈辱嫁女之事,這勃梁的頭一開,周遭各國必然胃口大開,到那時,莫說是勃梁,隻怕一向不安分的南周也會借機生難。”
順嘉帝重新落座,瞥向江楚珩道:“江愛卿,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