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官便派人戚縣縣令,你留在驛站,等著人來接即可。”謝毓說完,便低頭繼續處理公務。
石頭在旁邊守著,知道該是送客的時候了,客氣地說道:“汪小姐,您請這邊。”
汪祺不死心跪著又往前走了兩步,聲淚俱下道:“小女被劫匪奪了清白,好不容易才逃脫出來,走到青州地界,小女慚愧,無顏麵見父母親,懇請世子爺給小女一條活路啊!”
女子婚前失節,在有些未開化的蠻荒之地是要沉潭或者火燒處死,即便不死,也得剃發出家,青燈古佛相伴一生。
汪祺在京城看多了榮華富貴,讓她回到小地方為尼,簡直比殺了她還讓她痛苦。她自打流落到了青州,守在驛站旁的矮山上已經三天三夜,她餓急了,甚至都能與野狗爭食。
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能夠在驛站尋到一位大人庇護。
還好,老天不負她,竟然讓她盼到了謝毓,當她看到謝毓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列,風吹起他的披風,烈烈飄揚的時候,她就認定了謝毓就是她的神祇。
她不能放棄,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謝毓走。
“小女願做牛做馬地侍奉世子爺。”她說著臉上泛起兩朵紅雲,和她額上磕破滲出的鮮血混在一張臉上,更像是猴屁股,毫無羸弱之美感。
謝毓翻頁的手頓住,心裏一陣惡寒,礙於禦史家的臉麵,委婉道:“軍中不養閑人,你在驛站等著,這裏的驛丞會安排好,到時候跟著你汪家人走即可,不會攔你。”
汪祺慌了,以為謝毓沒聽懂自己的意思,大聲喊道:“不不,不要,世子爺,小女不要被本家接走,小女就算沒名沒分,隻當個世子爺暖床的丫鬟,小女也沒有怨言的。懇請世子爺給小女這個機會吧。”
她說著又要砰砰地磕頭,謝毓嫌棄地給身邊的石頭使了個眼神。
石頭了然,招呼了門口幾個守門的侍衛,就要把汪祺拖走。
汪祺防備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尖叫不已,破口大罵道:“你們這幫狗奴才竟然要碰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快把你們的髒手拿開!”
“世子爺,快救救小女,您要小女做什麼,小女都願意啊!”汪祺轉向一言不發的謝毓,企圖用她的眼淚來換得謝毓的一點疼惜。
謝毓仍不理會,在桌上快速點了兩下,示意石頭快速處理掉。
“愣著幹什麼?快把人拖走,在世子爺麵前多晦氣啊!快快,別髒了世子爺的眼。”石頭連聲催促道。
侍衛們依照吩咐一邊一個把汪祺架起,任汪祺如何拳打腳踢,哪怕她用牙去咬,侍衛們也不鬆手。
屋裏的喧鬧終於停了,謝毓抬首看著桌前汪祺留下的血跡,惡心得頭皮發麻,他一瞬明白了鄭清婉的潔癖,厲聲道:“趕緊處理幹淨。”
汪祺的豪門夢碎了,她磕得太狠,導致頭皮都破了相,侍衛把她拉到外麵,還對她好一通指摘,他們在外麵聽得清楚汪祺的嚎叫。
“就你這種貨色,還想爬世子爺的床,撒泡尿照照自己!”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家那條鄉下黃狗都比你要臉!”m.X520xs.Com
“殘花敗柳一個了,還恬不知恥,還說小女做牛做馬都願意,我呸!”
侍衛們一陣哄笑,對著汪祺一番評頭論足,將她說得一文不值。
汪祺低著頭,淚不停地流,她好恨老天,為何她努力了這麼久,都不能如願賜她一個如意郎君。
世子是好,可她冥冥中總覺得她才是站在世子身邊的那個。
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有些東西就是強求不來。
遼東郡城破,外夷已完全占領,駐北大軍的主幹力量退往此地安營,流民大批湧入,如何安頓和處理成了首要難題。
駐邊大將軍梁永年,為除後患,在接收核實了大部分流民身份後,宣布閉城。
派人送走汪祺後,謝毓跑馬數日,終在北城府閉城的前一刻率隊趕到。
“大人一路辛苦。”梁永年派身邊副將陳啟在城牆外迎接。
陳啟也是當年跟著撫遠大將軍征戰沙場的部將,身材矮壯,不過知天命的年紀就已兩髯花白,說起話來沙沙的。
“不辛苦,讓大人久等了。”謝毓騎在馬上抱拳以禮回道。
“現下天色不早了,大人可先回府休整片刻,其餘人末將會安排好的。”陳啟和謝毓一起並排走在隊伍前列,好心提議道。
回府?謝毓微皺眉,他怎麼不知王府曾在北地置辦過宅院?
陳啟見謝毓半天沒應,又補充說:“撫遠大將軍府在城中心,順著這條大街向前走不到一炷香就是,想來夫人見到大人應該歡喜得很。”
謝毓禮貌性地笑了兩聲,不慌不忙地繼續趕著馬,實則內心一片忐忑,他著實不知,他能否順利跨入撫遠大將軍府的大門。
。您提供大神咕嘟的夫君心裏總有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