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謝逐為什麼這麼好看。
謝逐這麼好看。
一定是在勾引他。
蘇祁勾了勾嘴角,用最後一點力氣,又把頭貼在了謝逐的耳邊,他拿濡濕的舌尖輕輕點了一下謝逐的耳廓,等到謝逐猛地顫抖,耳根歘地變得通紅,蘇祁又虛弱地說:“小狐狸想要你。”
這話霎時間給了謝逐一種墮入霧中的迷茫感,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什麼,突然感到摟在他脖子上的手鬆開了。
謝逐倒吸了一口氣,瞳孔猛地皺縮,他幾乎瞬間轉了個身,攬在蘇祁腿關節處的手順著後方瞬間滑在了蘇祁的腰部,他把蘇祁抱在了懷裏,低頭看時才發現那人的嘴角在往外滲著血絲。
“蘇祁……”謝逐粗喘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從兜裏摸出藥喂給蘇祁,艱澀道:“堅持一會。”
蘇祁無力地眨了下眼睛,剛才……
謝逐是不是……
摸他了?
渣男!
他暈的厲害,胸口處像受著被鋼鋸割裂一般的酷刑,已經沒有辦法控製自己去思考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謝逐的聲音,而那聲音很快就被耳鳴打斷。他張了張口,勉強把眼睛眯出了一條縫,哀哀地縮在謝逐的懷裏,斷斷續續道:“嗚……我要暈了。”
蘇祁眼前一黑,終於昏了過去。
最後的記憶,是謝逐慌亂地喊著他的名字。
他在恍惚間,好像在他正對著的方向,高一點的地方,看到了江徐所說的紅色的眼睛。
那眼睛很小,卻在黑夜中如同一根鋒利的鋼針一般刺入蘇祁的腦海。
……
蘇祁想起來了。
那是監控攝像頭。
昏睡的時候,時間就會變得很快,蘇祁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好像腦袋都變胖了一圈,沉的像一塊鉛,他微微睜開眼,眼前一片混沌的黑,過了一會又滲出一絲皎潔的白,已經是白天了。
蘇祁渾渾噩噩地辨認出這是他的病房,並不是限定牢房icu,他微微鬆了口氣。
他的目光移到門口,是兩個模糊的人影,蘇祁看不太清,但聽聲音可以辨認出是他的主治醫師跟謝逐。
他隱隱約約抓住了他們對話中的幾個字眼:“藥物……控製……心髒移植……”
兩人的對話並沒有進行多長時間,醫生關門離開那一刻,蘇祁迅速閉上了眼。他聽到門關上後把手“哢噠”一聲,緊接著就有很輕的腳步聲逐漸落到了他的床前。
一秒。
兩秒。
三秒。
蘇祁疑惑了很久,險些要睜開眼睛觀察敵情的時候,突然感到額頭上落下了一個溫柔的吻。那吻很輕,好像蝴蝶落在了指尖又快速地溜走了。
他的心髒都在跟著歡呼雀躍,好在監控儀放縱了他這一次小小的激動,並沒有出來作亂。
蘇祁依舊閉著雙眼。
他才不是期待有後續!
他隻是……
他隻是等著謝逐再有動作的時候抓他個現行!
告他!抓他!讓他賠錢!
謝逐坐在床邊,從兜裏摸出了根煙咬在嘴裏,並沒有點火,煙草苦澀的味道遍布了口腔,他默默地坐在床邊看著蘇祁。
蘇祁這次發病並沒有太嚴重,醫生提出暫時還是要采用保守的藥物治療,但是心衰後期必定會引發各種髒器功能的損傷,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就隻能做心髒移植。
謝逐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把咬碎了的煙吐進垃圾桶。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一聲細微的笑聲,這笑聲因為強行憋著而變得斷斷續續的,過了沒多久,終於變成了一陣陣放肆的傻笑。
病房的安靜被打破,陽光也變得更加溫暖起來。
謝逐哭笑不得地皺了下眉,彎下身使勁揉了揉蘇祁的頭發,“又裝睡。”
蘇祁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能是哪根神經吃了糖,他一想到謝逐偷親他,就覺得很開心,然後越來越開心。
所以他還沒有等到後續,就笑的眼尾都蒙上了一層氤氳,他強忍了一會,故作生氣道:“你偷親我。”
“嗯,親了。”
謝逐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不再彎著身,而是支著胳膊,輕輕地趴在了蘇祁的身上,兩人就這樣以最親密的姿勢貼在了一起,他聽見蘇祁“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比任何時候都強壯有力。
蘇祁眯著眼看謝逐,他看到謝逐整個人都被陽光撒上了一層琥珀色的蜜,他想抱住謝逐舔一舔,嚐嚐是不是甜滋滋的。
於是蘇祁把手撫在了謝逐的腰上,然後偷偷的,靜悄悄的,一點一點地把頭湊到了謝逐的脖頸邊。
謝逐有預感地打了個寒顫,一把按住了蘇祁的腦袋,“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