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拔鴨毛的時候,子怡走過來對我說:“公子,拔鴨毛嗎?你一定可以從鴨毛中拔出詩意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就一做鴨的,能有什麼詩意啊!”
“嗬嗬,公子真會說笑。其實我早看出來了,你不是一個凡俗之人。不瞞公子說,我很仰慕你。我在怡紅院待了這麼久,你是我第一個仰慕的男人。你很有才華,會寫藏頭詩,和那些隻會床上功夫的臭男人不一樣。”子怡深情款款地看著我,亮麗的眼眸裏熒光閃閃。
“子怡啊,”我一臉的嚴肅,“其實我配不上你。我相貌平平,而你國色天香。我覺得還是在街頭賣藝的那個江峰比較適合你,他長得挺帥的,而且還會搖滾。在胸口碎大石的時候,他能夠用胸口將石頭搖過來滾過去的,也算是一門手藝……”
我還沒說完,子怡就表情複雜地離開了。
在我放鴨血的時候,誌玲走過來對我說:“哎呦,公子你在放鴨血啊?加油,加油哦!你一定可以從鴨血中放出詩意吧?”
我很無語地說:“隻要你不能從鴨血中吃出一本《詩經》,我就不可能從裏麵放出詩意來。”
“嘻嘻,公子你說的話好有趣哦!你好有才華的咧,不但會寫藏頭詩,連說句話都這麼有水平。其實不瞞你說,我已經偷偷地暗戀你好久了呢!你喜不喜歡我啊公子?你肯定也喜歡我的對不對?你回答我啊公子!公子……”誌玲不斷用勻稱標致的身體湊近我,還用誘人的上牙齒咬著魅惑的下嘴唇。
“誌玲,你冷靜點,”我定了定神,“其實我們一點都不合適。況且我已經有意中人了,她叫悠菱。雖然她的名字和你的很像,但是在我心中,你是永遠都替代不了她的。誌玲,你明白嗎?”
於是,誌玲也知難而退了。
我用類似的方法對付了詩詩和亦菲,這個世界終於清淨了。
但我沒有想到的是,在我切鴨肉的時候,彪形大漢,也是我所謂的師傅居然走過來對我說:“徒弟!切鴨肉呢?你一定可以從鴨肉中切出詩意吧?”
我憤怒道:“詩意你妹啊!幹嘛個個都這樣說!煩不煩啊!”
“別上火啊,我是來跟你說一個好消息的。老板娘知道你會寫藏頭詩後啊,就決定不委屈你做鴨了!她專門在怡紅院裏擺了一個攤位,讓你給客人寫藏頭詩,賺到的錢你們平分……”他娓娓道來。
從此之後,我就在怡紅院裏當起了文化人,靠賣詩為生。與此同時,我還在拚命地學習繁體字,以免在客人麵前出醜。剛開始光顧我的多為男性客人,後來就女性客人居多了。女人進怡紅院成了蘇州城的奇聞,而我就是這個奇聞的製造者。於是,我的名聲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傳萬,我搖身一變為這個古城的傳奇人物。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一個狀元會寫藏頭詩不是傳奇,一個在怡紅院做鴨的人會寫藏頭詩才是傳奇。在怡紅院的連番炒作和人民群眾的口口相傳下,我的生意好得一塌糊塗,以至於有人勸我脫離怡紅院,自立門戶。但我知道我不能這樣做,因為我還要在這裏等一個至關重要的人——唐伯虎。我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