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白妙思考時,那男子不耐煩地說:“由不得汝考慮,承吾衣缽,為汝榮幸。”
他身上的魔氣朝白妙湧去,飛速地腐蝕著白妙周身的結界。她突然心口一痛,莫名其妙的感覺指引著她往那人走去。
一道劍氣橫在二人麵前,白妙定睛一看,寒光劍!
沈行秋拉住她的手腕,藏在身後。
他左手執劍,一招刺入那人的肩膀,瞬間將他擊散。
那人化為黑氣,又重聚於他們眼前,笑盈盈道:“蘊和,這麼多年長進不少。”
沈行秋道:“蒼漣,為何苟於魔窟,為害蒼生,甚至將複生的希望寄托於此。”
沈行秋沒有心情再與他閑聊,反手一個劍花,幻化出數把寒光劍,包圍住蒼漣。強大的靈力圍攻之下,蒼漣的靈體微弱,漸漸變得透明。
震耳欲聾的龍嘯一聲聲炸在白妙耳邊,她捂住雙耳蹲在地上,腦中亂嗡嗡的。
她聽見蒼漣冷厲的聲音,“滅吾一絲元神,還有千千萬萬殺之不盡。蘊和,吾看中她,來日方長。”
淒厲的笑聲中,蒼漣化為黑氣,在空氣中凝為墨色光點久不消散。沈行秋默念清靈咒,徹底泯滅蒼漣的這一絲元神。
“回去解釋。”沈行秋抬眸看向白妙,眼中是化不開的冰冷,頓了頓說:“你與蒼漣。”
白妙自知理虧,垂頭跟在他身後,這可得想想如何解釋。
她看向那些或躺或坐的弟子,突然目光頓住,喊住沈行秋;“師兄,你看那個人,他的衣服”
衡元宗弟子皆有一塊玉佩,按品級分到不同的材質、顏色,有傳訊、護體、保命、儲物等功效。
可隻有那個弟子腰間沒有玉佩,也隻有他的衣服有水浸泡後的痕跡,又有法術烘幹到一半的痕跡。
白妙回頭看向來時的水麵,果然如她所想。
平靜的湖麵早已不是黑色,那是屍山緩緩流淌下去而形成的暗紅色。
距她墮魔不過幾日,這些陳年屍首的血水不可能填滿枯井。除非是從別的什麼地方湧進來
那些弟子的周圍確實有一些細小的水漬,像是洪水衝刷過的痕跡。
沈行秋果然明白她的話中之意,問:“那日你可曾來過此地?”
見白妙搖了搖頭,他閉眼感知著此處以及附近水靈的波動。
他探尋期間,白妙又是盯著他看,心道:肯定又在嫌棄我了,嫌棄我不讀書、不修行,還麻煩事一堆,給他丟人。唉
這幾天極其缺覺的白妙不知不覺間打了個盹,沈行秋的指尖敲在她額頭上,又冰又痛。
醒來後的白妙由衷佩服自己,在這種地方居然也睡得著。
她剛睜眼,就發現他們在一條極長的廊道中,漫長到沒有盡頭。
不知過了多久,走不動的白妙癱坐在地,隨手扯了沈行秋的衣袖扇風,問道:“師兄確定我們沒有在繞圈嗎?”
沈行秋聞言沉思後,召出寒光劍,一分二、二分四,源源不斷地探索著四周。
片刻後萬劍歸一,寒光劍回到沈行秋手上,他語氣中能聽出幾分讚許,“尚有幾分聰明。”
瑟瑟發抖的白妙不敢告訴他真相。
因為天生魔骨,她似乎對這裏的魔氣有一種特殊的感應。在長廊中行走的時候,這種聯係忽強忽弱,分明就像是在迷宮中繞圈。
很快他們就到了迷宮的中心。
這是和方才的石室一模一樣的一間,地麵上有殘留的陣法痕跡。
沈行秋淡淡地掃了一眼,說:“是衡元宗的傳送印。”
忽然,傳送印亮起,一陣聲響傳來,沈行秋拉著白妙在暗處隱去身形。
看清來人後,白妙眸中全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