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山深處水瀠回,一枝如畫為誰開。
“這句什麼意思,”周筳韞支著腮,認真咀嚼,“亂山深處,一枝如畫,說的你嗎?”
他以前研究過詩詞還自己動手寫過,有點熟悉,根據平仄韻腳,好像填的是《虞美人》,但具體什麼忘了。
字麵意思大概就是在亂山深處,溪水瀠回盤旋流不去之地,一朵如畫般的花為誰盛開呢。
可見這朵花出塵之美,盈盈如畫,仙品高格,但美也沒用,無人欣賞,隻能獨自保持那份高潔與矜持。
溫玉依然龍飛鳳舞,沉聲道:
“一枝如畫,說的你,我的美人。”
尖銳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難讓人忽視。
周筳韞翻開手機,是喬龍打來的,不是說過這兩天什麼事都不要打擾,他滑了接聽。
“什麼事?”
“周總,你還記得喬雲霖這個人嗎?”
周筳韞一聽到這個名字,渾濁全是黃色廢料的腦子清醒點了,喬雲霖啊,近幾年r市風雲人物,早些年他爸中風差點撒手人寰,遠赴大洋外的他不得不回國接手公司,一家三代全是幹房地產的,一代一代,從藉藉無名到億萬富翁,但喬雲霖可能是最年輕的資本家。
商圈裏很多人看他年輕想使絆子,但都被這位年輕公子哥一一識破,並生動地給大家上了一課,初生牛犢的確不怕虎。
那是牛犢啊,簡直是蠻牛,猛虎。
幾年來,跨行業投資,從房地產到影視業各行各業都有他的大手筆。
俗稱財神爺,喬小爺。
周筳韞隻想從他手裏買塊地建個工廠,原來的工廠遠遠供不應求了。
但喬雲霖始終沒鬆口,換句話說,沒瞧上。
他給的價位太低。
“他怎麼了?”
喬龍說:“原先沒談攏是喬雲霖出國了不知道這事,現在他回來了聽說是你,好像有意要和你合作,約了今晚雲見酒吧。您看有空嗎?”
周筳韞一向不避諱在溫玉麵前談生意,但這可不行,雲見酒吧是r市最大的gay吧,難免會讓人亂想,他對著溫玉指指電話,溫玉點點頭,繼續埋頭練字。
周筳韞出了門,聲音大了起來,“談生意去酒吧幹什麼?”
“這是喬小公子的愛好,就愛在酒吧談生意,沒辦法,是我們有求於人。”
“那行,今晚見喬小爺。”
大名如雷貫耳,這大資本家,怎麼會突然瞧上他了呢,雖說自己創業以來,拉投資,貸款,談合同一切太順了,事業可謂蒸蒸日上,不出幾年估計資產過億了,但始終比不上生來就是億萬資產的。
人家生來就站在頂峰。
周筳韞就愛錢,家裏條件並不差,就算他啃老也餓不死,但他覺得家裏那點錢遠遠不夠,給不了太多安全感。
“要出門嗎?”溫玉收筆,出了書房,正對上打好電話回屋的周筳韞。
“嗯,有個大客戶要見。”他不想提喬雲霖,單純因為這個人比自己優秀。
溫玉也沒具體問,說:“那我在家等你。”
“那你一個人會不會太無聊?”
周筳韞跟溫玉身後,到臥室,等著他為自己挑衣服,“要是想我記得打電話給我。”
溫玉從衣櫃裏拿了件大紅色休閑西裝,直教人目瞪口呆。
這是他媽在他過生時送的定製專屬紅,周筳韞自己一次沒穿過,就他媽逼著他試穿過,這顏色誰穿誰醜,但他媽一等太太們讚不絕口,說這色兒簡直為他而生,人更俊俏了,應該是方圓十裏都沒他騷氣吧。
要讓他穿這個去談生意,溫玉莫不是審美出了問題,錯把醜當美。
“換一件,這個不合適。”
“沒看你穿過,怎麼不合適?”溫玉執意將衣服塞給他,“試試。”
周筳韞眉頭擰成川字,“太奇葩了吧,我穿這個感覺不是去談生意的,倒像是去結婚的。”
這句好似戳中了溫玉的笑點,竟然抿嘴笑了,一時半會兒還沒停的跡象。
周筳韞愣了,望著溫玉久久發愣,溫玉好長時間沒這樣笑了,眉宇間總是捎著一點點的哀傷,要不就麵無表情,哪怕敷衍人的微笑都如曇花一現。
真迷人。
穿,穿,穿,周筳韞二話不說當著溫玉麵套上衣服。
“好看嗎?”周筳韞擺了個酷酷的pose,手撐著衣櫃搔首弄姿。
溫玉負手而立,微微思忖,凝望至深,一時入了神。
“玉玉子!”周筳韞拉拉溫玉的手,“想什麼呢,我都穿好了,就誇誇我的身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