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被她拽進去同謝先生道了歉,回到座位上一臉鬱悶,心想我馬文才何曾對別人低過頭,今天倒好,庾妙這“小子”一哭他就心軟了。
真是豈有此理,他越想越生氣,便決定不理她。
庾妙見他不理自己,心想他肯定是因為自己剛才頂撞他而生氣,也不再搭理他,轉頭看著謝道韞和祝英台二人正在研討學問,謝道韞專注的神情跟庾嬈一樣溫柔,她忽然覺得很難受,眼淚不爭氣地又流了出來。
此時,她感到一陣暖意從眼尾傳來,抬頭一看,卻是馬文才正在給她擦拭眼角的淚水,庾妙環顧周圍,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急忙躲開他的手。
馬文才見她躲開了自己的手,心裏一陣不舒服,但是他也不好多做糾纏,畢竟他也不想讓庾妙難堪,於是便坐了下來繼續看書。
庾妙看了他一眼,心裏暖暖的,擦幹眼淚後又轉過頭來認真看書。
兩人默默地看書,誰也沒有再說話,隻有書頁發出嘩嘩嘩的響聲。
馬文才一直在偷看庾妙,見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心中有幾分心疼,心想他怎麼這樣愛哭啊。
這時候,庾妙突然轉過身來。
他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肯定是發現自己偷看他了。
庾妙見他看向自己,便開口問道:"你不看書,看我作甚?"
"我在看書!哪有看你。"
庾妙不相信:"你剛才明明在偷看我!"
"那是我剛好把頭扭過去。"
"哦。"庾妙又轉過頭去。
"庾妙,你這裏寫得真不怎麼樣,我幫你修改一下。"馬文才拿起毛筆在庾妙稿紙上圈圈點點。
庾妙惱羞成怒:"哦,那又怎樣!"
馬文才見庾妙生氣了,也不再繼續給她修改,放下毛筆,不耐煩地道:"不知好歹,我懶得管你!"說著便站了起來。
庾妙見他要走,也不挽留他,繼續看書。
馬文才出了房間,心想這庾妙的脾氣真是臭的不像話。
明日便是休息日,今天下午放課早,馬文才也推掉了下午的蹴鞠比賽,早早回到房間休息,躺在床榻翻來覆去,心中一直想著庾妙。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平時最討厭別人和他作對,如若遇上定要讓他千倍百倍奉還,而如今卻對那庾妙討厭不起來,他甚至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
他想自己肯定是中邪了,一定是!他這麼安慰自己。
但是一閉上眼睛,他就能看見庾妙那清澈透明的雙眸,還有那一抹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的表情,以及看上去很好親的嘴唇……馬文才一想到此渾身打了個寒顫——
他不由得想,難道我是因為喜歡這“小子”所以才會心軟的嗎?!
他的腦袋嗡嗡地作響,心中一陣狂跳不止,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他馬文才不可能是個斷袖!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他匆匆忙忙來到蹴鞠場,隨手抓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學子的領子,不容置疑地對他吼道:“看著我!”
“文,文才兄!”那瘦弱學子一臉驚恐地看著馬文才,咽了口唾沫。
馬文才心裏並無任何異動,又將此人扔一邊去,用手一指不遠處的荀巨伯:“你,過來!”
荀巨伯指了指自己,一臉懵地走過來,又被馬文才一把提住領子,盯住嘴唇看了半天,又被嫌棄地放開了。
然後馬文才一言不發地走了,留下眾人在風中淩亂。
馬文才很是煩悶地回到寢室,從窗戶邊向外漫無目的的張望。
隻見遠處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閃即逝,他趕緊跑過去,一把推開窗戶,隻見庾妙正朝著相反方向走去,他心裏一驚,這庾妙鬼鬼祟祟地要去幹什麼,於是他趕緊追出去,隻見庾妙跑到後山一處十分隱蔽的池塘邊上,開始解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