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g縣歸屬地的號碼回撥過去,電話剛一接通,帶著方言的連串辱罵炸的耳膜嗡嗡作響:

“蘇妍,你這樣搞我兒子對你有什麼好處?缺男人你就去找,犯得著見個好看的男人就整嗎?”

“……”

掛斷拉黑一條龍,蘇妍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無奈。

她歎了口氣,又給陳蘭打了個電話。

還是沒人接。

正編輯微信,另一個g縣號碼打了過來。

蘇妍挑了挑眉毛,還敢來騷擾了?

她點了接聽,按下錄音鍵:

“您好,這裏是g縣人民醫院急診室,您母親跳河被人救了上來,請您盡快來醫院辦理相關手續。”

1月7日,陳蘭的低燒終於退了。

出了急診室,陳蘭就被轉到了普通病房。

ct結果還沒出,醫生說她心病大於病症,毫無求生欲望。

蘇妍隻得一邊遠程工作,一邊小心翼翼地哄她。

癌症,不治之症。

所以她賣了房子,把蘇妍的東西一起打包寄到了省城,投了河,不想給女兒帶來一絲後顧之憂。

買家忽然來電,說有人在家門口晃悠,打了好幾個電話讓陳蘭去處理。

陳蘭一向與人為善,院子裏又都是老鄰居,她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交代蘇妍去看看。

蘇妍想把房子買回來。

冬天的縣城落寞又蕭條,大街上多是穿著棉製家居服的中老年人。

蘇妍的家在縣檢查院家屬樓裏,樓齡雖老,但幹淨整潔。

大院門口的建設路上,街邊整齊停放了一排車。

好家夥,縣城的經濟這幾年是越來越好了。

蘇妍甚至看到了庫裏南。

正巧看到有車從院子裏出來,蘇妍踩著油門就拐到了院子裏。

大鬆樹下,幾個老頭兒正在遛鳥抽煙下象棋,還有老太太在曬太陽。

停好車後,蘇妍跟爺爺奶奶們打過招呼,拐進了逼仄的家屬樓。

買家這時候打來電話,連聲道歉,說臨時有事耽擱了,半個小時後一定趕到。

她無奈,又不想曬太陽,幹脆站在狹小的樓道裏。

剛從拿出手機,她餘光看到有大老遠有位中年大媽反複觀察自己,身材肥胖、滿臉橫肉。

大媽氣勢洶洶衝過來,指著她的鼻子就開罵:“小賤人,休年假也不回自己家,終於蹲到你了。”

???

您好,在下全網無前任,您哪位?

蘇妍靈活躲開大媽的口水,將手機調成了攝像模式,聽著大媽繼續罵:

“你趕緊給張總打電話,撤銷我兒子處分,不然以後我天天來罵你家人,你在省城瀟灑快活,你g縣的家人還想不想好了?”

哦,吳經理還是個媽寶男。

這個媽,還會玩連坐。

蘇妍引著她中心花園去,大媽高亢的音調逐漸吸引了院裏的老人們的視線。

見蘇妍不搭腔,圍觀群眾越來越多,大媽怒氣攻心,直接開大:“蘇妍你個小賤人,仗著長得好看睡遍全公司後,烏煙瘴氣,我兒子都已經結婚了,他不理你,你就爬張總床搞他?我兒子當不了高管,你也別想好!”

“阿姨,您別胡說。”蘇妍垂著頭看手機,十分委屈。

“胡說?你馬上30了還沒結婚吧,”大媽越罵越亢奮:“你這樣的,在我們g縣倒貼彩禮都沒人要,你在哪結婚我就去你婆家說道說道,看誰敢娶你。”

“……”

也並不是很在意您口中的婆家和婚姻。

蘇妍準備引誘她再多罵幾句,就聽見張爺爺一聲怒吼:“幹嘛呢?檢察院都敢撒野?”

大媽看著四周的銀發族越圍越多,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哭嚎:

“這小賤人,我兒子月薪一萬的工作啊,硬生生給丟了。害我兒子現在隻能做保安主管,她睡男人就睡,我兒子不理她,她就搞我兒子,檢察院就出這樣的人,還不允許老百姓哭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