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因為如雪半仙那一出鬧劇,整個修真界宛如熱鍋上的螞蟻般一團糟,現下最亂的地方自然是那魔教以及出了事端的白榕派。
這件事就如一根導火線一般,讓魔教和正派這些年來的仇恨被掀露開來,本來魔教和正派相互忌憚,即便互看不對眼,也不會輕易開戰,現下因著沈拾一事,算是魔教給正道下了一封戰帖。
為了救回平尤瓊,白榕派自然派了一批批派內的修士前去討伐魔教,隻是魔教日漸強大,現下正宛如正值壯年的雄師,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白榕派幾次派出修士,在快要找到魔教的根據地前都被對麵擋了回來,魔道之多是殘暴不仁、心狠手辣的性子,如此下來幾次,白榕派對於魔教更是痛恨非常,隻想要將那不入流的魔教趕盡殺絕。
“掌門,魔教那班人實在可惡!我們眾人前往宿燕林,猜測魔教那班三流混子大概藏身在哪,卻是中了魔教布下的幻陣,被騙得團團轉!”
“我們應該聯合其他門派,加大前去搜羅的人手,那裏是魔教孽畜的地盤,無論從哪方麵來說,他們都更占優勢!”
“對!本來其他門派都瞧不起魔道那班渣滓,白榕派是正道之首,隻要我們向其他門派表現出合作殲滅魔教的意圖,相信沒有門派會拒絕的。掌門,你意下如何?”
議事廳中,幾位白榕派的長老坐於寬廣的圓木桌旁,義正嚴詞地說出想要圍剿魔教之意,正向那圓桌盡頭之人詢問意見,卻沒有得到仼何的回應。
圓桌盡頭之人看上去隻有三十歲左右,臉容溫潤如那話本中的白臉書生,隻是他身上的氣質沉穩如那堅定不移的山,那包含萬物的海,那男子便是白榕派的掌門平書南。
若是修為高深,那滿身的靈力滋養著肉身,那皮囊自然也不易老去,所以即便平書南快要二百歲了,看起來仍然和年輕時沒有多少分別。
此時,在眾人的注視下,平書南卻是沒有仼何的反應,他微蹙著眉,抿著唇,似是在深思著什麼,直到有名長老禁不住高聲地質問平書南,他才仿佛驚醒一般,回過神來,他擺擺手,扶著額,歎道:“各位長老說的話我都會考慮的,如今小女被困在魔教生死未卜,我自是比各位更心切,隻是魔教向來詭計多端,如果急在一時反而會令我們滿盤皆輸,請容我三思,想一個萬全的計劃。”
聽到平書南搬出平尤瓊的事,原本爭論紛紛的長老們都止住了聲,出了這事,平書南何不是最痛心的,大弟子背叛師門,女兒生死未明,他們又何必對平書南咄咄逼人。
散會後,平書南獨自坐在位置上,大廳內除了他空無一個,安靜能聽見心髒跳動的聲音,他歎了一口氣,感覺這幾天來,沒有一刻是放鬆的。
他守著一個秘密,一個天大的秘密。
可能這個秘密,他得直到埋進墳裏那天,也不能公諸於世。
就在平書南連連歎息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聲,隻聽啪啦的一聲,門被人毫不留情地撞開,來的人不過十幾歲模樣的少女,鳳目薄唇,身上滿是少年人的傲氣。
白榕派的大弟子沈拾,二弟子平尤瓊,聞名四海,卻是很少人會提起最小的三弟子,袁千凡,也正是麵前傲然的少女。
“師父,現在整個白榕派的人都說大師姐是魔教的走狗,是正道的不恥,你告訴弟子,這些都是假的!都是無稽之談來的吧?”袁千凡臉上是未消退的薄怒,顯然剛與人爭論了一番。
平書南身為掌門,平日掌管門派的諸多事項,這照顧師妹的仼務自然落到為長的沈拾身上,所以小師妹素來對沈拾很是尊敬和仰慕,如今出了這種事,簡直是叫她的世界崩塌。
見到袁千凡的怒容,平書南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背過身去,平靜地說道:“出去吧,為師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就別再這個時候添亂。”默了一瞬,他說道:“以後……禁止再提起沈拾的事,她從今往後,不再是你的師姐了。”
聽到平書南的話,袁千凡宛如被狠狠了一掌般,抖聲道:“為、為何……大師姐她是無辜的!她不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師父你也是知道的!門派裏其他人不相信大師姐,就連師父你也不相信她麼!”
“哢啦!”隻見平書南隨手將手腕上的串著橙紅珠子的珠鏈摘下來,無情地用力地摔在地上,那珠鏈頓時斷開了,珠子在地上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