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沈拾為平書南祈來的,能帶來平安的珠鏈。
“殺了門派八十五人,將你二師姐斷筋脈,置於魔教控製之下,都是眾人親眼所證,這就是你口中的無辜麼?你還要再執迷不悟到什麼地步!”平書南冷聲說道,“夠了,你要認那白眼狼做師姐,我便不再是你的師父!”
屋裏一陣安靜,隻有珠子滾落的聲音,良久,平書南聽到身後有什麼跪落在地的聲音,一陣痛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道:“……弟子明白了,往後,沈拾不再是弟子的師姐……”
“弟子與她……再無關係。”
在袁千凡話音落下,離開大廳後很久後,平書南才緩緩地動起來,他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珠子,每一顆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撿回來,那一刻,他的背影竟像是蒼老了十幾年。
“拾兒,師父對不起你,要你背負這汙名……”
剛才平書南背對著袁千凡,所以她沒有看見,平書南的臉上竟然布滿了痛苦愧疚之色,堂堂白榕派的掌門,此刻竟是神色軟弱得如當年做錯事的少年般,不安害怕……
平書南有一個秘密。
那秘密便是,如今那在正道中人人喊打之徒,他的弟子沈拾,其實是他派去魔教的臥底。
這件事,隻有他知,沈拾知,再無旁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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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條手臂都快被咬成肉骨頭了,真慘。]明明是表達同情之意的話語,由係統那無感情的聲音說出來,卻像是嘲諷一般。
看來平尤瓊實在疼極,竟是咬著沈拾的手不肯鬆口,不過一會的功夫,竟硬生生把那條手臂咬得能見到裏頭的骨頭,看上去血肉模糊,直到平尤瓊再次疼得暈過去,才讓沈拾把手抽回來。
平尤瓊暈過去的時候,也剛好到了浸完藥浴的時候,將平尤瓊重新綁回鎖鏈處,沈拾正想處理手上的傷口,便聽不知何時歸來的束謹麵色平淡地說道:“教主請沈大人一刻鍾內到壽月殿去見她。”當她看到沈拾手上的傷口時,像是什麼也沒見到的模樣般,很快便移開了目光。
[這侍從倒是和你挺像,瞧見什麼,發生了什麼,都像是沒事人似的,尋常人見著這種事,多少都會問上一句。]係統感歎道。
沈拾說道:[若不是如此,司千沙也不會用她。]她們都是如此,才能在司千沙手下幹活。
隻好隨便用紗布把染血的傷口綁住,披了一件黑衣,沈拾便匆匆忙忙地往教主的壽月殿上跑,她明白平素她等司千沙多久都無所謂,可卻不能讓司千沙等她,要是惹怒了對方,輕的話領一頓罰,重的話便保不住人頭了,她仼務未完成,可不能就因為隻是遲了那麼一會兒到,就白白死去。
壽月殿是教主所居住的地方,自然是整個魔教最為精致的地方,看那金碧輝煌的架勢,倒不像魔教頭的老巢,更像是那天上仙境。
大概仙界的宮殿也不過如此吧,看著如此講究的壽月殿,沈拾想到。
在這宮殿之中,卻是有一種人,天生比起那鑽石珠寶,美玉宮殿,更能吸引著世人的目光,隻見司千沙側臥在那用金子做的床上,玩味地瞧著沈拾,笑得如那牡丹花般美豔。
傳言,司千沙表麵上笑得越是歡喜,心情卻越是惡劣。
“如雪,你來遲了。”司千沙目光落在沈拾身上,道:“你知道,本座向來不喜歡等人,你說,本座該如何罰你?”
興許剛才還是花了些時候才過來,沈拾隻好低下頭,說道:“教主想要如何罰,便怎樣罰。”
長長的歎息從金床上傳來,司千沙語氣冷了幾分,卻是陰惻惻地笑道:“那班正道的懦夫最近倒是煩得要緊,不知派了多少人想要攻打魔教,雖然不是不能應付,卻如那殺不盡的螻蟻般,著實令本座很是心煩,聽說剛才又來了一批,便罰你去清除掉他們,可好?”
聽到司千沙的話,沈拾隻是順從地說道:“好,如教主所願。”
見到沈拾那一張不染情緒的臉,司千沙眯了眯眼睛,雖是笑著,眼底卻是有著說不清的煩躁之意,竟是扔起一旁用美玉雕琢而成的朱雀像,向沈拾砸去。
若是平時,沈拾並不是不能躲過去,隻是剛要躲避,卻被手臂的疼痛弄得一滯,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朱雀像砸了個完完全全,額間流下了止不住的紅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