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著說著那血就流了下來,別提有多驚悚了,我也沒來得及提醒你。]係統道。
沒時間再多想,沈拾本能地用手想要擦去從嘴裏流出來的血,可沒成想,那血竟是越流越多,怎樣也擦不幹淨,紅色的血水從指縫間流出。
不但將那襲白衣染成了紅衣,有些血花還飛濺到平尤瓊的臉上,身上。
“沈、沈拾,你怎麼了……你別要嚇我……你到底怎麼了……”平尤瓊的臉色因著沈拾的模樣而變得慘白,甚至比之那死去的屍體,更少了幾分血色。
“……嗚嗚……嘔嗚……”沈拾捂著嘴巴,卻還是止不住血液,甚至嘔出了血塊,她的身體越燒越熱,每一處都像是那山壓過,被那雷電擊中,火熱之中,恍惚間更是生出了身處冰川的寒意。
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境況,卻因身體不能動,而有所作為,平尤瓊這刻的無力感,如同潮汐般,快要將她卷進那名為窒息感的大海,她嘶啞地朝沈拾道:“你會沒事的,我現在就想辦法,我一定會……”會救你的……
可一個不能動的人又做到什麼,她那安撫的話,與其說是給沈拾聽的,倒不如說是給自己聽的。
隻見沈拾吐出來的血越來越多,快積成一個小水潭了,卻見這還不夠,她的眼眶,從那皮膚,從鼻孔,耳洞裏,竟也想繼流出腥紅的液體。
那向來一身白衣,如那寒冬飛雪,那觸不可及的流雲的人,此刻那身姿比那在十八層地獄之下的受刑者,更為猙獰,更為可怖。
這番模樣,是如此可怕,又如此可悲。
[嘶……這場麵真血腥,我先撤了,沈拾你加油撐下去。]係統不禁道。
想要想辦法停下身上的狀況,沈拾的視野被血水所淹沒,在一片血紅之中,她見到平尤瓊那蒼白的神色,想要擋住對方那滿是驚恐的雙眼,卻發現自己滿身衣袍衣帶都浸滿血液,無法解下來遮擋平尤瓊的眼眸,況且她也沒力氣。
歎了一口氣,沈拾隻是緩聲道:“別看,合上眼……”她的聲音如那夜裏的月亮,安寧而平靜。
沈拾那像是撫慰的話,卻更讓平尤瓊那顆心更加刺痛,她看著沈拾,對方的眼眸,從發絲落下的每滴血,每一次痛息,她都看得、聽得一清二楚。
像是那烙印般,在她的心頭上落下一片炙熱。
難道這是換取強大的代價?對於這突然的意外,她隻有這個猜測,平尤瓊雙唇顫抖著,道:“……這都是因為你要追求的力量麼?就是因為這樣,你……你連命也不要了麼?”說到最後,她急促地停住了聲音,隻覺要緩不過氣來。
喘息著,沈拾已經開始有點聽不清身邊的聲音了,她克製著劇痛,道:“……有些東西,即便以自身的一條命為賭注……也是值得的……”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啊……平尤瓊隻是輕聲地反問道:“……值得嗎?”
靜默了片刻,平尤瓊對上沈拾那雙縱使在此時,也是那般堅定的眼眸,對方咳著血,似快要暈死過去,但還是用盡最後一絲意識,緩搖了搖頭,對她說道:“不要哭了……”
——————
此處有一高台傲立,那高台如一隻潔白的猛獸一般,帶給人無限的威壓,而上麵的花紋如那百花齊放般,精致得讓人移不目光,令人不禁感歎這巧奪天工。
在這高台上,有一巨大的鏡子,鏡子不似那尋常的鏡子般,而是有著盎惑人的地方,隻要輕輕用指尖劃過鏡麵,如在湖水上牽出波光粼粼,映照出千裏之外的景象。
這高台叫夢月台,那鏡子叫映虹鏡。
映虹鏡能映照出近在台上的事物,也能看見遠在千萬裏的光景。
很多祭壇和比武的活動都在夢月台上舉行,久而久之這裏便被列為神聖不可隨便侵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