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一聽這話更加怒不可遏,“多管閑事,直娘賊!聽到沒有?我家爺出了錢的!”
蘇冉被人打斷說話很是不悅,眉毛輕輕一皺。
戚遜立馬一巴掌打得管事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其餘的家丁瞬時間篩糠似的咬緊牙關噤若寒蟬。
兩個女孩子驚悚萬分的看著那管事,又戰戰兢兢的裹緊了黑色的披風。
蘇冉再問:“那你們二人可有歸置的地方?”
兩個小女孩子搖著頭,一同咬著下嘴唇。
蘇冉:“……”
這年紀,他要不是個、咳咳,按這裏的習俗成婚的話,孩子也這般大了。到底經曆世事心靈滄桑。他對鄒小莫道:“你問一問她們願不願意去我府上當差,不願意的話送到……”
結果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姐妹花竟然直接開口搶先道:“我們願意!”兩雙林間小鹿一樣湛明的眼睛,眼巴巴的望著蘇冉。
看著蘇冉仿佛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似的,眼裏充滿期待和渴望的光。
蘇冉微微歎息一聲,對鄒小莫說道:“我記得你買回來的那些人裏頭,灑掃的、廚傭的都有,可是針線上頭沒有人,這兩個小家夥就安排到針線房吧,會補些襪子什麼的盡夠了。”
說到這裏,他又問兩個小姑娘:“會針線嗎?”現在的人,便是男生也多是會縫縫補補的。
果然,兩個小姑娘齊齊一點頭。
蘇冉便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這麼巴巴的就跟了我去,我要是壞人怎麼辦?”
這個時候是妹妹的小姑娘脆生生的跟蘇冉道:“我不怕,你是好人。”
蘇冉哈哈笑起來,伸手就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瓜子,吩咐鄒小莫:“你先送人回府,請個大夫看看。”
鄒小莫領命去了。
這邊親衛護送人一走,蘇冉再度將目光落在這些人身上,威遠大將軍府的這些個家丁一個個的瑟縮著,心中恐懼萬分。這個騎在馬上的不知道是何等樣的人物,那雙眼望著他們,竟叫他們覺得自己已經是屍體了一般。
一個個內心凍瑟的發寒,冷汗從脊骨皮膚毛孔密密匝匝的彙聚流下。
蘇冉的聲音聽不出來有多憤怒,隻不過他的聲音很冷,像是裹了冰碴子似的冷得人心膽寒。他居高臨下看著地上歪七扭八的一群家丁。
問道:“威遠大將軍府?威遠大將軍府裏頭哪位爺這麼大的威風?拿著鎮北王做撐腰杆,鎮北王他同意了嗎?”
有家丁飛速的抬頭望一眼蘇冉,隻看到蘇冉一雙淡漠的眼眸裏,有著凶光。
沒有人回答蘇冉。
蘇冉語氣加重:“威遠大將軍府除了大房,還有二三四房,哪房哪位爺兒,打著鎮北王的旗子作奸犯科?”
所有人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蘇冉說:“看來都是些啞巴,既然是啞巴,那想必舌頭也都是擺設,全都割了吧!”
刷的一聲,親衛近衛的刀齊齊出鞘,一時間刀身折出雪月般的寒光,映得人眼睛都是一晃頃刻就有人屁滾尿流的大喊大叫——
“是二房的蘇大爺!是蘇大爺!是他強買了好人家的女兒,是他喜歡玩姐妹花。”
不止蘇冉,周遭的親衛近衛聽著這種話都覺得胃裏翻滾,隻叫人眉頭狂皺,心裏萬般唾棄那人畜生莫如。
蘇冉聞言,也是想不起來蘇家二三四房都有些子弟,他行軍在外打仗一十五年,對於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他實在不是什麼好記性。
他沉吟了好一會兒,然後也沒說話,徑自的騎馬繼續往前走。戚遜帶頭提將著人,和一眾衛隊把家丁帶上,跟了上去。
不多久,就來到一座高門大宅前,朱紅大門非常煊赫有氣勢,乃是三開大門,中門未開,角門開著。
階梯之下放著石獅子,左右各一。
此刻守門的家丁望著蘇冉他們一群人,又看到蘇府管事艾大被人提拎脖子,仿佛一隻被宰了的雞一樣,嚇得連滾帶爬跑進去稟告老爺太太們。
蘇冉望著牌匾被桐油保養的簇新滑亮的“威遠大將軍府”牌匾,深吸一口氣吐出來,而後下了馬。
那些還待在原地想問不敢問,想攔不敢攔的家丁,望著蘇冉這群一身戎裝的將士們,雙腿直打顫。
蘇冉踏上台階,走到簷下,吩咐:“開門。”
家丁們雙腿軟得站不住,別說開門了。戚遜立時就從角門轉去,從裏麵把門栓大開。蘇冉帶人魚貫而入。已經接到家丁報信的蘇家老爺太太們,急切切齊擁擁的從中庭湧到前庭來,驟然就和蘇冉他們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