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逢剛昏昏沉沉地醒來,就聽見亂糟糟的聲音衝擊進他的腦子裏。

他心裏瞬間火起,很久沒有人敢在他睡覺的時候發出這麼吵的聲音。

隻是一抬頭卻發現了不對勁。

他在一個很陌生的地方,是誰趁他睡覺時把他帶到這裏?又是怎麼從他的地盤帶走的人?

他一時生出忌憚之心,默默觀察起四周的環境。

這一觀察他的心越來越沉,看環境他現在是在外麵的路上。

隻是這路上車來車往,從他的視角來看全都變成了龐然大物,往來的人擦過他的身邊,他竟然還沒那些人的腿高!

怎麼,難道他是一覺醒來到了巨人國??

正驚疑不定時,他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度度,走吧。”

晏逢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身上被一個輕柔的力度拉了拉。

他終於低頭看了看自己,他身上穿著牽引繩,淡黃色的毛皮毛很順滑,在陽光下泛著金色

毛??

晏逢動了動手,毛茸茸的爪子也動了動。

他變成了狗!?

宋關月剛在路邊買完水果,拉了拉繩見度度不走,又發出了幾個指令,平時乖巧的金毛犬還是沒反應。

自打他接到自己的導盲犬,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導盲犬不聽主人的命令,不工作。

他順著繩子走到度度麵前,半蹲下身,摸了摸它的頭。

晏逢猝不及防被摸了摸頭,來不及惱怒,便對上了宋關月一張放大的臉。

這顯然是格外受造物主偏愛的五官,哪怕是見慣了美人的晏逢,也被短暫地驚豔了一下。

隻是他現在並無暇欣賞。

他注意到對方無神的雙眼,瞬間明白了自己變成了個什麼東西。

他變成了這人的導盲犬!

晏逢這二十多年裏,從未發生過這等離奇的事情。

他原以為自己頭疼要聽曲緩解的毛病已經夠奇怪了,沒想到還有更離譜的。

他直直盯著宋關月那張好看的臉,這人看起來並不像有特殊能力的人。

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這個人,會是眼前這人做的嗎?還是他的哪個對手?

他心中快速地過著名單,餘光又仔細環顧了一圈。

這裏的建築不是很密集,也沒有很高的商務樓,很明顯他現在不在a市中心。

他盯著飛馳過的車,車尾上的車牌明晃晃寫著“荔b”

他不在a市。

晏逢心裏下了個肯定的結論。

他沒聽說過荔城,不知道離a市有多遠,更糟糕的是,他不知道他自己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他變成了狗,那他的身體裏現在不會是這條狗吧!

想到這,晏逢心裏更加煩躁,瞅到眼前的人更加不順眼,向來都是別人捧著他的份兒,怎麼他就突然變成狗還要服侍別人?

晏逢心裏不痛快,也不想讓宋關月好過。

見宋關月還想摸他,他嫌惡地躲開了,抖了抖毛往前走。

不是讓他帶路?他就好好帶,就看這瞎子能不能跟的上了。

此時一輛曜石黑的邁巴赫行駛在小城的路上。

小城豪車不多見,這輛車掛著京市的牌子,低調中處處流露著華貴,格外惹眼。

開車的李助理從鏡子裏看了眼後排氣質清貴的男人,語氣恭敬道,“陸總,是先去小少爺住的地方還是?”

車內的男人放下手裏的資料,淡聲道,“先去荔城醫院。”

李助理應了聲,看來陸總是要先去處理小少爺的養母了。

他忍不住在心裏咋舌,現實可比小說刺激多了。

京市金字塔頂端的秦家突然多出來了個流落在外的少爺,誰不知道現在秦家陸總說了算?

老爺子讓陸總親自來接人,攝政王和小太子能好好相處嗎?

不少人已經蠢蠢欲動等著看他們“叔侄情深”了。

誰讓陸從舟這人讓人酸的牙癢呢,二十七八了一點酒色不沾,一顆心好像全撲在事業上。

他能舍得把到手的江山讓給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崽子?

不過小太子才剛成年,養父母家條件又不好,哪能跟浸淫商場多年的老狐狸不是,老板比?

一切還不都在陸總掌控之中?反正他是一定站定他們陸總這邊,不會動搖的!

正在帶路的金毛犬四條腿越走越快,方向似乎也不對,仿佛在憋著一股勁在瞎跑。

宋關月被帶得踉蹌,好幾次差點衝撞到別人。

他正要讓度度停下慢一點,腳下加速的晏逢就帶著宋關月碰上了一輛車。

宋關月聽到了急刹聲,瞬間讓他想起了上輩子的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