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耳邊嘶鳴。
視野是鋪天蓋地的黑暗。
鼬冷著張臉。
踩著林間高木如電般呼嘯而過。
身後是堪堪追上氣喘籲籲的蝴蝶忍。
群山飛快的倒退。
裹挾著夜色拋向遠方。
約莫一刻鍾左右。
鼬終於停下腳步。
立在一顆極高的樹上,目光飛越,俯瞰著整座山林。
蠻荒幽邃的氣息撲麵而來。
映眼而來的畫麵。
讓鼬眉頭微皺。
蝴蝶忍姍姍來遲。
為了追上鼬的身影,她可是壓榨了不少體力,此刻的她神色略顯蒼白,按著胸口,哮喘般呼吸著。
稍作調整。
蝴蝶忍微微抬起眼眸。
一瞬間。
神色凝重。
借著稀薄的月光,她看見樹林高處成片結起的蛛網,而網中央,捆縛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
觸目驚心!
“情況還真是糟糕呢。”
蝴蝶忍雙指叩在腰間的刀柄。
“走吧。”鼬飛身而下,穿過一幕又一幕的死亡,最終來到一處林間空地。
圓月懸空。
銀白的月光驅散重重夜色。
墜落這不潔之地。
鼬低首俯望。
黏膩森冷的蛛絲自樹幹延展開來,偶有下垂,困縛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其中除卻鬼殺隊劍士之外,還有著人蛛同體令人憎惡的可怕怪物。
蛛絲勾連串通,最終在中心聚合,托著一傾倒的小屋,懸置在空。
小屋破爛不堪。
側部被貫穿一個大洞。
目光偏轉。
可以注意到一道身影。
黃衣黃發。
腰間挎刀。
正是老熟人我妻善逸。
鼬騰身飛躍而去。
輕盈的在他的身邊落下。
麵色蒼白。
昏迷不醒。
有很嚴重的中毒反應。
結合現場慘烈的畫麵。
可想而知。
這裏爆發了一場激戰。
“蝴蝶小姐。”鼬招手。
現而今的情況可不是他能解決的,隻能希冀蝴蝶忍有相應的解毒方法了。
蝴蝶忍從樹梢飛身躍下,
羽織在空中張開。
如蝴蝶的翅膀一般。
“是花街上那個黃發劍士啊,沒想到再見麵還是以這種方式。”蝴蝶忍上下觀摩,做完基本檢測後,從腰間取出一瓶藥來。
她掰開我妻善逸的嘴,將藥小心翼翼的送了進去。
“暫時控製毒素,後續治療還得在蝶屋進行。”蝴蝶忍站起身來。“隱應該已經在路上了,主公大人不可能隻調配柱前來。”
鼬沒有言語。
他盯著我妻善逸的臉。
神色有些複雜。
這個家夥明明有著強大的實力以及一往無前的勇氣,不論當下,哪怕花街一戰麵對猙獰可怖的妓夫太郎亦是能不畏死亡的拔刀,可為什麼總是表現的那般膽小怯懦呢?
這個世界的人似乎每個都是矛盾的結合體。
眼下的蝴蝶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明明那般痛恨鬼可還要繼承姐姐的意願笑著建設一個人與鬼可能共處的世界。
“接下來怎麼辦?”蝴蝶忍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等。”
熟悉的字符。
一如剛到泉下鎮時得到的答複。
蝴蝶忍擰著眉頭。
神色不悅的盯著身前的鼬。
後者在小屋上盤坐下來。
月光如紗披覆在他的身上。
......
沉悶。
壓抑。
逼仄的隧道內。
黑暗如蛇侵襲而來。
視野昏沉。
耳畔回響著滴滴答答的滴水聲。
分身鼬回眺著深不見底的隧道。
撲麵而來的幽風將濕熱的空氣灌入肺中,一同而來的還有陣陣刺鼻的氣味。
黑暗漸濃。
距離發現樹牆已經過去整整四個小時。
監工那依舊沒有任何反饋。
所有人都貼著牆壁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