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令府位於漢庭王城南側,毗鄰王城水源白水湖,背靠筆架山,建築風格樸實無華,磚石結構為主,恍如堡壘,又似守山巨獸窩在王城旁,故此素有神佑都護王城拱衛的說法。
大中午的,衙門裏正是中午休沐時,張瀟穿堂過院來到名義上屬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這位新任令尹大人並未引起重視,沿途所見的大小官吏都對他視若無睹,大約沒人想到這身著便服的年輕男子就是他們的新老大。
其實就算知道他是新任令尹,也不會有人特別在乎。前任的白宗元是何等人物,結果又如何呢?還不是令不出令尹府,在所有人心目中,這院子裏真正當家的話事人還是主薄王澤大人。
瀟哥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條小尾巴。
小光頭嘴上說不感興趣,腿卻很實在的跟了上來。
一向是保持神秘感,出門必定麒麟駕轅白木為車的龍女戰仙不得不放下身段,跟著張瀟一路遊遊逛逛徒步來到這裏。
一直來到主官正堂外,終於有人上來盤問了。
“站住!”一名身著甲胄,卻是盔歪甲斜帶朗袍鬆的站堂官橫住了去路,問道:“幹什麼的?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就直眉瞪眼的往裏......”話沒說完,卻是一眼看到了小光頭,頓時被天人氣質驚豔的一時語塞。
這種反應小光頭從小到大見的多了,不以為意的撇過臉去。
張瀟微微一笑,從懷裏摸出令尹的印綬和漢庭諭旨,道:“鄙人張瀟,新任長安令尹,到此隻為赴任而來。”
站堂官聞聽此言,第一下沒反應過來,但隨即就像踩了電門,一蹦老高。吃驚的看著張瀟。印綬和諭旨都在,先照規矩驗看了一番。其實都不用看,這裏是長安府,沒人敢也沒人能冒充長安令。核準張瀟身份後,他連忙整理衣冠,對著張瀟雙手抱拳,躬身施禮,道:“末將項充拜見張大人。”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的樣子有些不像話,尷尬一笑,道:“末將當值期間軍容不整,失了體統,請大人降罪。”
此人以末將自稱,看來應該是站堂儀仗人員的頭目。站堂官隊伍是禦林軍選派到這裏執勤的軍人,並不屬於長安令統轄人員。大約相當於上古年間在省政府門前站崗的武警。
張瀟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道:“休沐時間,放鬆一下,無傷大雅。”
項充原本就是客氣客氣,卻沒料到張瀟年紀不大,官架子不小。這廝久在這裏執勤,算是長安府老油條了,自然曉得這座府邸裏誰才是真正說的算的。皮笑肉不笑看著張瀟,道:“謝大人恕罪。”語氣裏已含了些許不快。
張瀟一眼看過去,此人是個異人,魂相是釘耙器魂相,五級下境。眼神很不友好。心中暗罵,媽的,一個把門的武官還想給自己加戲,吹皺一池春水,幹卿何事?直接選擇忽視,轉身邁步走進大堂。
項充快步跟進,在後邊大聲咳嗽提醒裏邊的軍卒。
張瀟進門就看到大堂兩列東倒西歪著兩列禦林軍,盔明甲亮,裝備明顯好過地方武裝,可惜軍容不整。瀟哥視若無睹,帶著小光頭徑直走進堂內,項充緊跟著進來,說道:“主薄王大人在此,便是堂上那位。”說罷退到門口,等著吃瓜看熱鬧。
正中堂上的位置空著,左側擺了一張比正堂位上那張桌子還寬大的山河桌,後麵坐了個老者,身著四品官袍,戴著花鏡,提著筆在那裏批示辦公。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安坐不動,開口說道:“來者便是張瀟吧?”轉臉看到了婆娑天奴,卻微微變色,立即起身說道:“想不到大日壇宗的宗主也到了,王澤有失遠迎,還請龍女見諒。”
這不是故意擠兌人嗎?
瀟哥幹脆一言不發,比對方更無禮的無視這老頭子,徑直走上正堂主位。
婆娑天奴則對著王澤單掌在前,微微躬身施禮,道:“菩提教婆娑天奴,拜見武安王氏家主。”
王澤同樣不理會張瀟,道:“不敢當,不知宗主前來有何見教?”
婆娑天奴自然不好說自己是來瞧熱鬧打探消息的,說是跟張瀟來閑逛的更不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王主薄,龍女是本官邀請來的客人。”張瀟為婆娑天奴解圍,順便惡心王澤,又揮揮手說道:“本官今日事忙,要在這裏待客,不管你有什麼要彙報的都改日吧,退下去吧。”
王澤目瞪口呆的看了張瀟一會兒,怎麼也沒想到這年輕人這麼不講武德,不尊老敬賢也就罷了,連官場裏最起碼的規矩都不講了,一見麵,該做的交接給省掉了,連一句虛情假意的客套話都欠奉,上來就直眉瞪眼的掃他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