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堂抱著赤兔的大腦袋,開懷大笑。
孫黟和陳長生見狀都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自從他們在龍泉府過夜之後,袁玉堂的情緒就很不對勁,尤其是遇見愚夫愚妻受神棍蠱惑,欲那不人道的活祭之後,袁玉堂就顯得更沉默寡言了。
年長的孫黟很擔心袁玉堂會憋出心理毛病來,但是又無法勸說。
如今終於看到袁玉堂重新攤開心扉,不由得心懷大慰。
事實上孫黟猜的沒錯,這些天裏袁玉堂確實是陷入精神內耗中。
一方麵是痛心疾首曾經義兄司徒殺奴的權欲熏心,一方麵是心寒百姓民眾的愚昧與自私,好像自己與當世格格不入,做任何事情都是不值得的。
袁玉堂也知道這樣很不好,但是偏偏無法走出魔障。
幸好在情況惡化之前,他們終於來到了景山宗。
與赤兔重逢,總算化開袁玉堂心裏的少許陰翳。
“公子,你終於回來啦~”
朝思暮想的良人終於回來了,蘭溪喜不自勝地拋下書生,忘情地跑向袁玉堂。
見到嬌憨的蘭溪,袁玉堂心田仿佛拂過一陣清風,吹散了籠罩的愁雲。
“嗯,我回來了。”
蘭溪嬌呼一聲,一把抱住袁玉堂,好像生怕他突然又不辭而別,帶著哭腔哀怨道,“公子,你可千萬不要再拋下蘭溪一個人了~”
袁玉堂溫和一笑,撫了撫蘭溪的秀發,平靜笑道,“不會的,放心。”
本來溫馨感人的重聚情景卻被一個外人打破了。
“閣下就是景山宗掌門?”
書生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笑吟吟地拱手問禮道。
袁玉堂拍了拍蘭溪的小腦袋,直把她羞得滿臉通紅,羞澀地鬆開手不知所措。
“貧道便是景山宗第二十八代掌門袁魚機,不知這位兄台怎麼稱呼?”袁玉堂回禮道。
“好說好說,在下葉良辰,師從當世碩儒歐陽錦瑟,叔父乃是唐州知州葉棟梁,見過掌門真人。近日在下在貴派附近購買了幾個山頭,咱們也算是鄰居了,希望今後能和平共處。”
驟聽葉良辰之名,袁玉堂差點失笑,皆因這個名字在前世互聯網裏過於響亮。
而後卻又不由自主地微蹙眉頭。
這書生葉良辰看似恭敬謙,實則倨傲,一來就開門見山地自報家門,且在最後的‘和平共處’四個字略微加重語氣,最關鍵的是他的眼神由始至終地緊盯蘭溪。
略微思索,袁玉堂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嗬嗬,看來是遇到了紈絝子弟,人家在對他進行下馬威。
而且這家夥應該是看上了蘭溪,想以勢壓人,逼迫袁玉堂主動把蘭溪獻給他。
道理很簡單,原本葉良辰就是垂涎蘭溪的美貌,一開始是抱著俘虜美人心的打算行事的,但是現在看到蘭溪如此不自愛,又自爆奴婢身份,當即心生鄙夷。
若是良家女子的話還值得他花費點心思,但如果隻是一介低賤婢女,那就沒啥好說的了。
畢竟在世家子眼中,奴婢比之牛羊還低賤,贈送變賣再尋常不過了。
葉良辰就是欺負景山宗門牆式微,反正在他思維裏,這樣的落魄宗門不可能為了區區一個婢女得罪他這個高貴的世家子,而且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幹。
可惜葉良辰的好算盤注定打不響,因為他遇到的是袁玉堂。
“嗬嗬,貧道倒是想知道,如果不願和平共處的話,葉兄又該如何處之?”袁玉堂毫不掩飾道。
正愁心裏鬱氣無處發泄呢,沒想到還有人敢欺負到他頭上來。
那說不定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葉良辰聞言頓時臉色一慍,沉聲道,“在下一番好意,為了區區一個婢女,值得嗎?還請閣下莫要自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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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後葉良辰信心滿滿地不屑斜視著袁玉堂,他壓根就不相信袁玉堂會為了一個婢女把他往死裏得罪。
可能是身在雲端久了,不知人間疾苦的葉良辰以為這個世界上權勢就能橫推一切。
他不知道世上還有寧為玉碎也不為瓦全的鏗鏘鐵漢。
袁玉堂蔚然失笑。
有些人就是拎不清,道理是沒法講了,他也不想浪費那個口舌。
那就幹脆點吧。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山林。
葉良辰驚愕地歪著頭,半邊臉頰快速浮腫如豬頭,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驚愕神色。
他,他居然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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