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馴養與放假的我(1 / 2)

我回到安全屋的時候波本正在給那個人打結,反複絞緊過的繩索,前幾天的搬家時剩下的固定帶牢牢地捆住他的全身,和椅子緊貼到估計隻留下頭部的活動空間——也就是差不多隻能抬頭低頭的樣子。

我很滿意,因為大部分時間我喜歡看著別人的眼睛說話,而除了我,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他是誰。”我掏出了手機,畢竟在考慮吸納前,我得先掌握一下基礎資料,在確認一下波本的真實度。

波本還在那個卷毛身上忙碌,仿佛恨不得把那個結打得複雜到一輩子都解不開:“鬆田陣平,非法的地下槍械改造師,曾經代號水銀的那個,他之前看不慣我接我單時動了手腳,後來我跟警察舉報了他的基地——”

水銀……我想起來了,那的確是個惹人煩的家夥,不過實力夠硬:“你說他就是水銀?那個囂張的神秘主義者不是被警察端掉了嗎,死亡信息都通告了——不過波本的頭腦很靈活啊,黑吃黑很有創意。”

對於下屬出色的地方需要給予適當的表揚,這種基礎的禦下之道我還是清楚的。

“不,我也是才發現這家夥的副業是警視廳的警察,應該是收到消息後直接找了替死鬼吧。”波本終於打完最後一個結,抬起頭時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和戲謔,“雖然性格糟糕,但基礎能力都有,而且除了槍械改造對爆炸更是格外精通,體術也是一絕——真的很好用哦。”

“除了是隻不聽話的狗呢。”

金發男人笑得甜蜜而愉悅,然而惡意卻像即將溢出瓶口的黑泥般搖搖欲墜——他在將鬆田陣平推向地獄,同時也在挑釁我,如果我不能壓製住他和鬆田陣平,看菜下碟的情報員可能立刻就會把我的弱點賣給全世界。

借刀殺人本來就是我們的拿手好戲。

時間在流淌,波本還在笑,這時的他不是服務員那樣溫柔而潛伏的姿態,反倒像某種狂暴而優雅的生物,在破碎的道德邊緣翩翩起舞,所有觀眾都被骨翼割喉。

所以我能怎麼辦呢——我歎了口氣。

我也隻能接過他遞過來的馴養的鞭子,再好好教育給他們看了。

請多多指教吧,鬆田君。

鬆田陣平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他一個哆嗦醒過來,睜眼時還有一瞬間的茫然以為是萩原研二在跟他惡作劇——

等等,唯有這個不可能。

理智上線思維回籠,他刹那間繃緊的身體被麻繩鎖定在原地,然而四周並不是什麼陰森可怖的地下監獄,反而一股裝修精良的居家風,陽光從窗簾滲進來,沙發上甚至擺著熊本熊和柯基玩偶……

他背後有人。

“你是,不,你們是誰。”他看到了地麵投下的兩個人影,重新想起了暈厥前的故事,熟悉的金發配上不熟悉的冷酷,被驚訝叫停時投來的目光裏分明掩藏著下意識的殺意。

這不是他認識的降穀零。

所以他疑惑,質問,結果卻被他一拳偷襲在臉上,擺明了的敷衍和離開的急躁——那就更不能走了。

“……鬆田陣平,你忘性還挺大啊。”熟悉的聲音,降穀零,不,那不可能是他的同期好友,絕對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他短促地冷笑了聲,語調裏毫不掩飾某種不耐煩,“需要我幫你回憶下嗎,水銀,你接我單還敢亂改我的槍,被我逼到假死也不長記性是嗎?”

該死,槍械走私嗎,還真是大事件啊……鬆田陣平的臉色沉了下來:“哈,都敢直接對警察下手了,你們連臉都不露一個?”

不對,水銀,槍械改造師……這不是他去年親自參與過的一個案件嗎?可水銀長得可以說是和他毫無關係,這都能認錯?

“別開玩笑了,對警視總監深惡痛絕的,不一直是你嗎?”那個聲音如此輕蔑地編造他的汙蔑,“隻不過來踩點的時候遇到了我罷了,如果明天報刊頭條是他被你親手賦予的死相,你會高興到笑出聲來吧?”

鬆田陣平同樣回敬以冷笑:“憑你們這種藏頭露尾的東西也想刺殺警視總監,是你在開玩笑吧?”

幾乎是瞬間就有人攥緊了他的頭發,猛地後扯時快要將他連椅子帶翻:“認清你的現狀,鬆田陣平,不要以為你還有猖狂的資本,再怎麼裝,你的命也隻是一顆子彈的事——”

“波本。”另一個人出聲了,溫和平靜,但絕對掌控。

那個被稱作波本的男人安靜了下去,隨後,是穩定接近的腳步聲,看來剛才對他動武的是那個波本——冰冷的槍口頂在他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