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
你還反過來對他說抱歉。
“抱歉,”你抽了抽鼻子,“因為我一直想要盡快離開,可是你又不讓我盡快離開,但是你又幫了我——小先生,你真的是一個好人——所以我剛才的心情其實一直在[他真可愛]與[他有點煩]之間徘徊。”
被說真可愛又有點煩的比利:“…………”
“……謝謝,抱歉?”他遲疑,皺眉,麵露糾結。
你搖搖頭,藍色的眸子裏依舊殘留著幾分濕潤:“我隻是想說,因為我剛才的情緒本身就不算非常平和,所以,對於你沒擦手就抓住我胳膊的行為,我的反應才有點……平時的我是不會這樣的!”
你在強調的同時又不免忐忑:“我很善解人意的,平時的我真的不會這麼無禮!所以……我是說,很抱歉剛才的反應那麼激烈………我有傷害到你嗎?”
……這一刹那,比利說不清自己是想沉默還是想發笑。
沉默——這種理所當然可以發發脾氣的小事,你怎麼會覺得這是一種激烈的無禮呢?
發笑——這樣的你怎麼可能會傷害到任何人呢。
…
……
比利想,你的腦子果然很有問題(?)。
於是他搖了搖頭,刻意放慢了語速,你忽然就無法在他的臉上找到任何的猶疑與青澀,唯一能被你捕捉到的隻有藍的稀薄。
他真的擁有一雙較為罕見的淺色係藍眼睛。
而這片清透的藍色正定定地注視著你,有意放慢的口吻帶著一種奇特的安撫與堅定:“艾麗婭,我相信你的善解人意,你並沒有傷害到我……我很安全,你也是。”
…
……
“艾麗婭?”
你從怔然中回神,看到他正目露擔憂地看著你。
你下意識地抓緊了衣服的下擺,稍稍避開了他的視線:“總之……是的,就像我說的那樣,我剛才的反應太激烈了,我的確需要對你道歉——也謝謝你的善解人意與……小心翼翼,我是說,你的態度讓我感到很……被在乎與被重視,謝謝你,謝謝你。”
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回複你,尋找著什麼一般地看著你。
……你感到有點緊張。
他卻在下一秒就露出了笑容,他的笑有點像是甜口的棉花糖,雖然他的動作是很男子氣概(?)地聳了聳肩膀。
“所以我們達成共識了嗎?”
你謹慎地點了點頭。
他立馬很符合年齡地舉手歡呼,像是他最愛的橄欖球隊大獲全勝。
這時的你才開始思考起他問你的那個問題。
——我可以你帶去那些能拍到很棒的景色的地方!……你覺得怎麼樣?
你:“…………”
你斟酌,你衡量,你思考……
首先,他不是一個對你有惡意的人;其次,他是一個很熟悉本地的福西特人;然後,他可以幫你更有效率地拍到更好的照片;而且,就算出了什麼意外,你還可以在心中大喊“helpmeshazam!”
——是的!你可沒有說謊!這裏是福西特!坐擁(?)魔法側的超人神奇隊長!你隨時都可以在心中大喊“沙讚”!
思考完畢的你對他鄭重地點了點頭:“是的,今天下午要麻煩你了……現在先回去繼續吃午餐嗎?”
……然而他卻沒有動。
…?
你沿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現他的眼神依舊遊移在被他碰觸過的連衣裙、也就是你的右邊小臂上。
你:“…………”
難道他還在煩惱該怎麼“賠償”你的小裙子嗎…?
雖然雖然雖然這讓他顯得更像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心腸超熱乎的人了,但是你突然就感到有點害羞(?),就算是事出有因,男孩子也不要總是盯著女孩子啦!
你輕輕地拉了拉他,催促他:“你不餓嗎?快回去吧?正好我也可以吃一點東西了………嗯,我要吃牛肉漢堡和炸雞腿!不想喝可樂,我要點熱牛奶,還想再吃一個蘋果派……………………你還在看我的裙子……手腕嗎?”
你的聲音極小。
他這才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立馬移開了視線:“……不!對不起,我很抱歉,我是說,我沒有在看了!!!”
一分鍾後,你拿著餐盤,與他一起又走回到先前的位置。
在用餐的過程中,他突然問你:“難道你本來沒有打算吃飯嗎?”
你小口小口地吃著漢堡,咽下一口後,再回答他:“是的,我本來並沒有用餐的打算,哪怕那隻有五分鍾,最多不超過十分鍾,我也覺得這有點占用時間………不過我覺得現在這樣的‘交易’是很劃算的,等會要拜托你啦,所以……”
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