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安倚在門框上,看著麵前氣鼓鼓的女人,笑著問道:“張丹姐,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坐。”
她一邊打招呼,一邊把張丹往自家院子裏拽。
站在外麵就是給人圍觀用的,她都看到對門一家子炯炯的目光了。
張丹用力甩開了李學安的手,指著她鼻子道:“你今天到底幹了什麼,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
李學安無語的望了望天,對自己即將為全村人的茶話會又增添濃墨重彩的一筆表示惋惜。
她長長的歎口氣,無奈的攤手問:“你到底想問什麼?”
“你是不是和許誌國一起回來的?”張丹走上前,眼睛死死的盯著她。
張丹長得不高,她自稱一米五八,但隻到李學安的鼻尖,尤其一湊上來,兩人的身高差就更顯得懸殊了。她可能也感受到了壓迫感,不自覺又往後退了兩步。
李學安歪頭問道:“請問你是以什麼立場問出這個問題的?你是他什麼人嗎?”
張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莫名有些委屈,扁了扁嘴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他是我的相親對象,我家對他也很滿意,為什麼還要和他走得這麼近?”
李學安見已經有人探頭探腦的湊過來了,便也不再給她留麵子,冷靜的說:“首先,我和許誌國一起回村這個事情,想必符合所有的法律法規和道德,我們之間沒有過任何親密舉動,也沒有超過友誼的關係。”
張丹立即收了眼淚汪汪的委屈表情,扯出一抹心滿意足的笑。
李學安接著說道:“其次,許誌國隻是你的相親對象,不是對象,也不是丈夫,沒有哪段關係是隻需要單方麵願意就可以敲定的,你問過他的意見嗎?他對你家一樣滿意嗎?”
張丹的臉黑了。
顯然許誌國是不滿意的,他們兩個人在那次相親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了,這幾天,她家明裏暗裏敲打介紹人,那邊的態度卻是模棱兩可。
她媽說,這是不想把話說太明白,給咱們留麵子呢,想必是許誌國不樂意。
許誌國憑什麼不樂意?
在相親環節向來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張丹不幹了。
她一眼就看上許誌國了,這人高大英俊又有才華,比她之前見過的任何男人都強,帶出去肯定很有麵子。
看她鑽起牛角尖,她媽趕忙安慰她:“這也不是證明你不好,可能是別的小妖精手段高,把人勾走了呢。”
張丹千算萬算,沒想到小妖精竟然是李學安!
兩個人甜甜蜜蜜騎車同行傳到她耳朵裏,在隔壁似笑非笑的嘲諷眼神中,她心底的火山一下子爆發了,沒有多想就衝到李家討說法,沒想到卻被李學安的伶牙俐齒問了個啞口無言。
她瑟縮了一下身子,這樣子向來能激起人們的保護欲。
李學安不吃這一套,繼續問道:“我想和我同行的人,他哪怕是你丈夫,你也沒資格衝到我家來,氣勢洶洶的質問我什麼,難道你內心認定一個男人後,他就不能有任何社交,不能再和任何女人說話了嗎?”
“可他根本不跟其他女人接觸,隻和你說說笑笑,”想起之前的閉門羹,張丹不甘心的回嘴,“這還不能證明你們有不正當關係嗎?”
李學安回憶她和許誌國全程的交流,貌似隻有你好和再見,不知道如何稱得上說說笑笑四字。
她歎口氣:“你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選擇跑過來質問我,而不是去向許誌國核實,不就是撿軟柿子捏嗎?”
“你想讓我跟你承諾什麼,再也不見許誌國,再也不和許誌國說話?對不起,那不可能。”
“你沒有資格因為你看上哪個男人,而要求別的女生遠離他,這樣太霸道了。如若你看上全村的男人,我從此以後就當啞巴是嗎?”
“你也可以和女人說話啊,”張丹的語氣中透露出不耐煩,“就這麼騷嗎,非得和男人說話?難怪你連續定親三次都嫁不出去。”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幾個大媽麵露不認同的神色,開始有人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李學安輕笑:“我竟然不知道,原來在你看來,和男人說話就叫做‘騷’。”
張丹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鼓了鼓臉,嘴硬道:“反正就算你怎麼貼許誌國,他也不會看上你的。”
“他看不看得上我,我不知道,反正他沒有看上你。”李學安涼涼的嘲諷道。
張丹霎時急了:“你憑什麼說他沒有看上我?”
“我確實是無意與你。”一個低沉的男聲插進來。
張丹猛地向身後看去,就見許誌國出現在這裏。
他眉目冷淡,身著一件黑色斷袖襯衫,扣子係到最上麵一顆,頭發還在滴水,儼然是剛洗完澡就匆匆忙忙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