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寧從噩夢中驚醒。
又是這樣……被逼著剖金丹,被師父師姐控製成為真正的爐鼎,然後選擇元神盡碎。
這一幕幕走馬觀花般,每天夜裏都在她睡夢中上演,提醒著她作為女配的必死結局。
她攤牌了,她是穿書的。
但她幹了件錯事,翻開這本修仙替身文沒看幾頁後,因為和女配晏寧重名,就尷尬癌發作,草草合上了這地攤文學,她有悔。
怎麼說呢,她現在唯一清楚的劇情還是通過噩夢,簡直公開處刑,誰來救救我?
晏寧抱著枕頭自導自演了一會兒,又恢複了平時的沉靜。
有哭的功夫,還不如打打自己的小算盤,多去收幾個徒弟。
雖然她幹不贏狗師尊謝不臣,但她可以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呀,養徒防老,還克女主。
唉,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晏寧對雲扶搖的恨意遠沒有對謝不臣深,也不打算與她為敵,但夢境裏的場景顯得格外真實,像紮在她心口的刺,隱隱作痛。
搞得她有時候也分不清自己是穿書的,還是本土的了。
但毋庸置疑的是,她要收徒弟,收徒弟,收徒弟。
這裏麵有一個很悲涼的原因。
晏寧想給自己精挑細選幾位收屍人,如果徒弟能指望,最後還可以幫她了結,免去成為爐鼎的苦,要是徒弟再出息一點,那就搞事,造反,擰碎謝不臣的狗頭。
最壞的結果就是徒弟靠不住,夢裏的事一點點在現實發生,晏寧死去,但再差也有徒弟收屍。
這怎麼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當然,晏寧也想過逃跑。
但淩華仙君的控製欲實在太強,他管天管地,還管她死活。
這個狗男人不好對付,說白了是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但晏寧收徒弟他管不著,因為按照宗門的規矩,收徒是結善緣,澤披天下,那是祖師爺也推崇的,有人肯拜師自然是好事。
謝不臣沒理由拒絕送上門來的徒孫,但是晏寧還不知道,從哪裏去搜羅幾個倒黴蛋。
畢竟她一窮二白,特長嘛,除了會做點吃的,也沒啥了。
這修真界的青年才俊得瞎了眼,才能吊到她這顆歪脖子樹上。
但晏寧心態很好,沒事就在宗門裏溜達溜達,廣撒網。
於是第一年,有個“冤大頭”找了過來,他叫謝寒洲,是個父母雙亡,繼承萬貫家財的修二代,修的還是無情道。
晏寧問謝寒洲:“看著也不傻,你相中我什麼?”
這個麵容俊俏,劍眉星目的黑衣少年單膝跪地,抱拳道:“我觀師父眉眼不屈,定是不俗。”
晏寧:“說人話。”
謝寒洲薄唇輕抿,清潤的目光卻掠過晏寧這樣一個美人,看向了她背在身後的唐刀,難得不拐彎抹角地說:“回師父,我等著您老仙逝,好繼承您這柄刀。”
聽聽,是人話嗎?
晏寧保持微笑,她身邊確實隻剩這樣一件完全屬於她自己的東西,還是晏寧在人間村落的時候就有的,聽撿到她的父母說:是隨著晏寧的繈褓一起,扔在了屋門口。
她還指著這柄唐刀認祖歸宗呢,但,有一點點問題……這柄刀鏽跡斑斑,根本看不出原貌,好在還算鋒利,足以用來砍樹劈柴,卻是明眼人一看就是廢銅爛鐵的玩意。
晏寧決定收回自己的話,她虛扶著少年起身,淡道:“看你挺傻,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紅衣的少女不動聲色,實則內心在暗爽,她搞到一個“冤大頭”了,隻要有錢孝敬師父我,還分什麼彼此呢?
晏寧小算盤打的很好,被扶起來的謝寒洲也不遑多讓,隻要當了她的徒弟,還愁騙不到那柄神器嗎?
謝寒洲雖然年紀輕輕,但修的是無情道,和他家親戚一樣格外專研於修煉,也天生的眼光毒辣,他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
為了早日走向大道,謝寒洲當然想集齊最好的裝備——用來修煉的刀劍,用來修煉的功法,他都要尋到最好的,頗有幾分完美主義。
也樂得去當這個“冤大頭”,反正他窮的隻剩下錢了。
於是一個貪財,一個圖刀,兩個心懷鬼胎的人撞到一塊,開始演繹“塑料師徒情”。
謝寒州也得了個雅稱,就叫大頭,理由是叫著親切。
於晏寧而言,純粹是給個編號,好區分他和之後再收的弟子,畢竟她不怎麼上心,怕收的弟子多了,就給叫錯了。
她喊了一年的大頭後,又如願迎來了第二位弟子。
第二位是個小可憐。
連內門弟子都算不上,隻是宗門外掃地的一個廢材,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很辛苦。
晏寧就決定叫他“二狗子”,她想了想,還是二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