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苦了那些迷戀朗和尚的萬千少女,內心鬱悶啊——本姑娘風華絕代,豔壓群芳,才學無雙,最後竟然抵不過一個雜役。罷了罷了,人生總有遺憾啊!
至於那顆枇杷樹,便是他二人時常相聚的地方。
吳用正在摘枇杷,他身手敏捷,三兩下便上了樹,那壯實的身體壓得樹幹發出“吱吱”的警告,幾近斷裂,他也不在意。好像摘枇杷才是世上最重要的事。
“你每次就是這樣摘枇杷給我?”那熟悉的聲音響起。說是熟悉,不僅是那富有磁性,讓人沉醉的音色,更是那平靜到使人感到寒冷的語氣。
吳用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人能夠不管什麼情況下,語氣都如此淡漠冷清,好像沒有任何情感一樣。
“是啊,我這個人一身壯肉,力氣大的很,可不能浪費了。”吳用微微喘息,盡力去摘稍遠處那顆色澤誘人的枇杷。
“你怎知我愛吃枇杷?畢竟連我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喜歡。”
吳用怔了一下,隨即又摘下一顆。“我故主愛吃,我見你也愛吃,算是緣分。”吳用明知自己答非所問,便下樹,將護在胸口的枇杷給朗溪,朗溪伸出手的時候,吳用下意識的別過臉去,他不願看到他的手,更不願意被人看到自己濕潤的眼睛。
“你跟我講講你故主的事吧!”
“好啊!他是個有趣的人呢!”吳用強忍回憶帶來的痛苦,用輕鬆自在的語氣說道。他雖說了句“好啊”,卻吞吞吐吐,猶猶豫豫。
“瞧,吳大哥又摘枇杷了,終於被我抓個正著,這次我要去多蹭點吃。”管留七剛穿過客房,就瞧見了這古怪的二人組。她疾步走去,可能還是覺著慢,索性飛奔過去。
隻留下那徐謹舟在原地,看著這個人上一刻還東拉西扯,樂此不疲,下一刻就被不勞可獲的枇杷給收買了。
他無奈之下隻得快跟過去,順便也嚐嚐這枇杷。
好吧,這是一對吃貨朋友沒錯了。
管留七這也是打岔的及時,畢竟顯而易見,吳用並不想講他故主的事,尤其是講給朗溪。
“吳大哥,你又采枇杷不叫我,好在你這剛摘下來的枇杷香氣撲鼻,我隔著好遠都能聞到,所以我不辭辛苦的趕來,替你嚐嚐味道怎麼樣。”說著拿起朗和尚手裏的枇杷大口吃起來,一個不夠,又拿一個。
朗和尚待反應過來,隻得委屈地看向吳用,告狀說:“她又吃我的枇杷了,這……她不會吃光吧?我怎麼辦呀?”朗和尚可憐的眼神仿佛寶貝被她人搶走,又無能為力。
朗溪也隻有被管留七搶枇杷的時候才會委屈地撅著嘴,甚至跟吳用撒嬌。那畫風簡直比老憨的臭鞋子還辣眼睛,管留七雖這麼認為,但是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激動地呐喊:“哇,就這樣的表情還這麼好看,這張臉是修了多少福氣啊!”
“朗和尚,你誤會我了,我是幫你嚐嚐味道。你知道的,這無雙客棧人來人往,要是在這枇杷裏下毒,傷了你就不好了。”
管留七的臉皮真是練過,一字一句說的極其認真。
趕來的徐謹舟本來已經習慣了,但看著旁邊可憐的和尚,終究於心不忍,說道:“誰會在枇杷裏下毒?在喝的水裏,在飯菜裏下毒就算了,還在這麼大一棵樹上下毒,怕是個傻子吧!”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等著看管留七的反應。
沒等管留七反應,朗溪和尚卻早已委屈不已,有種蒙受冤屈後百口莫辯的焦急,彷徨無錯間隻能看看吳用,又看看管留七。
吳用早就看過朗溪挨欺負的樣子,可他卻莫名覺得欣喜,因為隻有這個時候,朗溪才像是正常人的樣子。
而朗和尚隻有在枇杷麵前才會有如此豐富的情感。
再看管留七自知理虧,靈機一動,便說:“朗和尚,你別急呀!這樣,我帶你玩個遊戲。吳大哥背著你,阿舟背著我,然後我倆拿個小棍子打架玩,你要是氣我拿了你的枇杷,也正好趁機報複,是不是很有意思?”說完又俏皮地挑了眉,竟給人一種“不像好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