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受傷(3 / 3)

老憨又說,隻需像以前那樣吃吃喝喝玩玩就好,其餘的交給他。可他這個快步入老頭之列的人又能做什麼呢!管留七已經想好了,要是真的掩蓋不住,便會離開,臨走前還要把老憨藏好,隻一個人去對付各路妖魔鬼怪。

管留七可能真的在一夜間長大了。

沒多久,老憨的那個商隊朋友就來了,這次他獨自一人,沒跟車隊,說是閑來找老憨敘舊。

這話說了誰信哪!管留七這下更肯定老憨的身份不簡單,說不定這個商隊的朋友是他生死至交,在外幫他尋仇人線索。

那朋友走後,老憨還是如往常一樣。管留七自然也還是經常和徐謹舟,吳用還有朗溪他們“廝混”。整天不亦樂乎。恐怕早就把這事忘了!

說來奇怪,客棧裏客人來來往往,管留七卻沒有那麼多朋友。這一點徐謹舟倒是幫她分析過。說是客棧本來就是客人歇腳的地方,有些人一生就見一次。就算見的次數多,也隻說明那人很忙。

再看江湖女子孑然傲物,不屑和管留七這樣思路怪異的人交朋友。而江湖男子,在大荒年裏一心探尋仙路的奧秘,修習臨仙術。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還有,管留七好幾次差點惹哭朗溪,被許多迷戀帥和尚的姑娘們口誅筆伐,名聲也臭臭的……所以,現在這樣的小圈子倒是挺好的。

話說,在許多人眼裏,吳用幾乎快與朗溪和尚合體了。因為旁人經常見他們相伴而行,或是摘當季枇杷,或是吃飯,甚至一起睡覺。

而吳用忙著幹活時,朗溪就像失了魂魄,無所事事,有時隨便倚著什麼就睡著了,又如往常那樣,真有點“孤魂野鬼”的可憐樣子了。

就說那日,朗和尚一人在溪水旁的垂柳下下棋,那棋局毫無博弈對壘的緊張,卻是零零落落的幾顆散落的棋子,仿佛隻是隨意放上去的,像極了他孑然一身的背影。

管留七走近,才發現朗溪和尚竟然斜倚著柳樹粗糙的樹幹睡著了。這也不稀奇,他整日無事,吳用叔又不在,不打瞌睡還能做什麼呢!

可稀奇的是,朗和尚臉頰浸著淚水,麵容卻平靜從容。他都不懂七情六欲,怎麼還會流淚?還是那種以淚洗麵的程度。管留七那時嗅到八卦的味道,可當朗和尚醒來後,卻又全不記事,幾次下來,隻得認輸作罷。

管留七很是無聊,隻能到前麵大廳去閑逛。正值飯點,所有人都忙得沒空搭理她,最後隻得老憨一句:“你去找個地方坐坐,要是餓了,就點些菜吃。”這才讓她安分下來。

可她的菜上得很慢,肯定是小二一心忙著招呼客人,把她這個“大熟人”不當回事。

這種時候,她就很想念阿舟。昨夜徐謹舟突然不辭而別,隻托客房小二留下一句:“轉告憨叔和小七,家中急事,不辭而別,還望見諒!”

“也不知道他家裏怎麼了!”管留七有些擔心。阿舟一家為人溫和謹慎,從不招惹是非,這次走的這麼急,難道真的要出大事了?管留七越發不安,當下自己尋了紙筆,給徐謹舟寫了信。

“王兄,近日不見,是不是在鎮寰城發了大財啊?”管留七隔壁桌的人聊起來。

“老趙,你可別取笑我了,如今在鎮寰城做生意誰比得上他徐家,他家那才叫做生意,銀子都往他家錢袋子裏跑哩!”說話之人滿臉羨慕。

“在皇室家門口發財,我看這道笙皇帝要眼紅了吧!”那人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倒是讓管留七的心為之一緊。

“這可不好說。徐家近年來將三成盈利交給南宮皇室,表麵上是感念朝廷恩德庇佑,才有一家如今之景。實際上啊,是在說,我一家真的忠效朝廷,還望皇室高抬貴手,別害我,哈哈!”說話者好似戲台子上滑稽搞笑的小醜,音調故意折轉,令管留七有些作嘔。

鎮寰城外可以論政,故而這些人在此暢所欲言,以示不畏皇權。隻是在管留七看來,隻剩下猥瑣。

“我看道筌皇帝不見得會心軟。他看著那些錢隻會更開胃口,想著怎麼盡收囊中呢!”

“他要是真這麼做了,就坐實了嫉賢妒能的昏君之名!一個順親王的庶出之子,依我看,沒那個膽。”

“也是!要不是萊弘先帝無子嗣,他那個嫡出的哥哥又失蹤了,這皇位可輪不到他。”

“失蹤?他那個嫡出的哥哥這麼多年都沒出現,多半是死了。”

“說不定是隱姓埋名了。不然要是他活著的消息傳到道笙皇帝耳裏,可是殺身之禍。畢竟如今高居鎮寰城尊為天子的道笙皇帝,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位子,對於一個庶出來說,這可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呢!”

管留七聽了這好些話,心中頗有感慨。旁人的生死隻是人們閑來的談資。三言兩語,道盡一生。還有這位道笙皇帝,隻因著一個庶出的身份,已被天下的人恥笑多年。可出生好壞,又是他做多少都沒有辦法改變的。

聽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管留七的信終於寫好了。好在幾天後徐謹舟回信報了平安,還說皇帝感念徐家忠心難得,賜名“忠義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