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都忘了說了。我叫董念漪。你以後想要找我,就去丞相府。我一定盛情招待。”董念漪回話,盡顯她的優越感。可是她不是有意炫耀自己的家世顯赫,隻是她從小就這樣介紹自己,從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原來是丞相家的董二小姐,失敬!”徐謹舟微笑作揖,並不驚訝,似乎早已知曉。不過也難怪,董念漪出門的陣仗浩大,周圍又都是丞相府家丁,想猜出她的身份並不難,不然徐謹舟也不會剛一見麵就言語謹慎,字字斟酌。
“徐公子,你幹嘛總這麼客氣,你拿我當朋友吧!我早已拿你做朋友了。”董念漪急得不自覺地向徐謹舟那邊傾了傾身體。
“董二小姐身份尊貴,哪是我這樣的庸人可高攀的,隻怕有損小姐的身份。”他還是那標準笑,這讓一旁的管留七急了。
徐謹舟也不是不通人情的,竟然這麼木訥,人家董二小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卻還一副憨憨樣子。
“阿舟,人家要做你的朋友,是你的福氣,何樂而不為呢!”管留七一副看戲臉。
“小七,你湊什麼熱鬧!下麵不許你說話了。”
管留七被這話一噎,也覺得沒意思,輕哼一聲就自顧自吃起來了。而董念漪這邊卻看的分明,徐謹舟對這個叫“小七”的女子,說話間雖然語氣隨意許多,但很是親和,這是關係親密的人才會有的狀態。
董念漪心中不悅,再看管留七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身在福中不知福,更讓她反感。心中不滿之意漸漸埋下。
她再來引起話題,可徐謹舟卻是有一句沒一句地回複,句句思量,也就聊不下去了,不久便散去了。
管留七曾勸過他,不必活得像一隻“謹慎扁舟”。多年後,管留七才絕望地明白,有些人本就處於巨浪之中,再謹慎也改變不了傾覆的命運。
終於到了孤楓落劍閣開山,邀四方豪傑賞劍的日子,天下群雄蜂擁而至。孤楓落劍閣是這幾年才名聲大噪。論起原因,自然是這把荒年靈劍。孤楓落閣主也極有誠意,連靈劍的名字也沒有起,說是它真正的主人才有資格賜名。
徐謹舟因家事纏身,隻得失約,讓管留七一人去瞧。這讓老憨怎麼也放不下心來,可他又不願陪同,便給了管留七一把短劍,約有前臂那般長,用以防身,備不時之需。
管留七一手握著短劍,甩著雙臂大步在路上闊比走著。
“小七,你也要去孤楓落?”才剛離開客棧沒多久,管留七就聽到有人喚她。
她回頭望去,隻見有各門派人結隊而行,個個氣宇軒昂,誓要一展門派風姿,再乘勝拿下靈劍;又有些武林之士一副隻單槍匹馬,靈劍便唾手可得的自信,甚至狂妄。這些人都自顧自走著,沒人在意她。
管留七再回望一圈,才與馬車上那人的目光對上。那人還是虛弱的模樣,他眼簾低垂,卻難掩星眸的光。這光,不是希望,也不像是欲望。
管留七認出他來,看著這個“貴人”悠閑坐著馬車,倒是會享福,便上去打趣說道:“沈門主真會享受,怡然坐著馬車,好羨慕!”
“你上次說要與那個朋友,叫徐謹舟的同行,怎的,他今日沒有和你一起?”原來那日枇杷樹下初遇後,沈凝又送了些糕點吃食給她,便順便閑聊了幾句,其中就說起了要與徐謹舟結伴去孤楓落的事。
“他家中近來有事,來不了了,所以我這次還得替他好好瞧瞧這把劍,等下次見了他,跟他細說一番。”
“小七,那你得趕快了。”沈凝笑了笑,這卻是品一出好戲又無盡回味時才有的笑,“既然如此,不如和我同乘馬車去如何?”
管留七心中竊喜,哪管別的。隻瞧她露出“奸笑”,像猴兒一般一溜煙兒爬上馬車,一邊說:“就等你這句話呢,那我就不客氣啦!”
“你這馬車確實舒服呀!”管留七懶懶地說著,一臉無欲無求的樣子。
“要是不舒服,我都不好意思請你一起坐呢。”
“看你這麼誠心誠意的份上,我表示非常滿意!”管留七憨憨一笑,頓了頓,“今日似乎沒什麼人駕馬車來呢,反倒讓你的馬車顯得格外亮眼了。”
沈凝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可還是深深歎了口氣,道:“小七,我映夜門是行暗毒的隱秘事,不是舞刀弄劍的門派。要是有人拿刀在我麵前,我可沒辦法像武學高手那樣自保,隻得躲在馬車裏。”
“你放心!我既然坐了你的馬車,要是真有人要傷你,我保護你!”管留七竟燃起莫名的熱血與驕傲來。可自古以來,隻有護花使者、英雄救美之說,這下好了,管留七親自上演“護草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