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應該不是這樣的吧,說不定是個癡情男子呢!而且人家討女孩兒喜歡,完全是因為長得俊。不是有人說嘛,他那是仙人才有的模樣。”沈凝這話倒有些醋酸味兒了。不過他竟然覺得朗溪是個癡情男子,這眼光真是別致。
“是不是仙人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運氣是真好,來客棧這些年什麼都不做,又蹭吃蹭喝,而平日裏不管他事的吳用叔,對他好像照顧一個孩子。”管留七突然一臉驚愕,“吳用叔不會是貪戀他的美色吧……咦……這也……”
其實管留七這些年在客棧裏也是無所事事,竟也好意思說別人!
“一般人這麼做,要麼有愧,要麼有悔。”沈凝這一笑,意味深長。
說話間二人終於到了孤楓落劍閣。這上山一路,可真是讓管留七見識了沈凝這個“嫻靜的美男子”的柔弱——他一路下來,或長或短也歇了好幾次了。好似毫不在意這把靈劍,那又何必千裏迢迢跑來呢?總之管留七總結:這種絕不讓自己苦著累著的精神還是值得學習的。
待他們到劍閣,該來的人也都來了。孤楓落劍閣堪稱金碧輝煌,遠遠望去,劍閣高聳,遮蔽四方天日。他們一行人跟著門生繼續行進,可見兩側玉柱林立。最吸引人的,是其上雕刻精細的登仙圖。這圖栩栩如生,讓往來人不由駐足。
不過管留七知道,多數人都不是來欣賞精湛的雕刻工藝的,而是借由這些登仙圖暢想以後平坦的仙途。
“這些圖著實應景。這兒這麼多人,哪個不是為了登仙而來的!”沈凝湊近管留七輕聲說道,語氣卻輕蔑。
“難道你不是為了登仙而來?”管留七疑惑。
“是是是。我也是。隻是我為人淺薄,怕是沒這個福分。”這話說得謙虛,可語氣聽著別扭,好像登仙是門苦差事一樣。
說罷管留七繼續仰頭仔細瞧著玉柱上的仙人,發現這些仙人裏沒有一位是露全臉的,要麼側身回眸,要麼雲霞遮麵。不過這露出的半邊臉,總讓她覺得眼熟。
此時堂前有一壯漢粗聲問:“敢問賞劍大會何時開始?我等在此處已等候好些時辰了。”他語氣裏的焦躁與慍怒已掩飾不住。
堂上一人身穿紫色道袍,這是孤楓落劍閣的人一致所穿。他恭敬上前道:“這位英雄莫急,閣主知道各位英雄心切,故早已在比武台處備好茶水點心,各位稍事歇息,到了時辰我們自會將靈劍取出。”
孤楓落劍閣也還算高效,就快要進入正題了。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在這裏呆太久,會想老憨的。
繞過那高聳入雲的劍閣,便可見劍閣後山雲霧繚繞,倒有了豁然開朗的感覺。而比武台四處確實早已準備妥當,席位有各門派的,也有給管留七這樣的“散戶”的。
“小沈,這裏怎麼沒有你的門派?”管留七尋了兩尋,都沒有找到“映夜門”這三個字。
“映夜門不是以武立派,門派裏除了護衛無人學武,得了靈劍也隻能束之高閣。故以門派之名來此,不合宜。”當然還有一原因沈凝未提及,若以門派之名來此,免不了拋頭露麵,也是煩擾。
“可是你會被別人認出來。”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江湖上見過我的人並不多,他們隻見過映夜門的陣仗。很多人隻知有我,卻不見真身。”
又是一個不見真身的人。其實他不常露麵,一來是他在外名聲終究不好,也就不愛拋頭露麵,免得那些愛閑言碎語的人,當著他的麵指手畫腳;二來映夜門是做賣毒藥的隱秘交易,他身為門主自然該低調些,這也算是一個門主的素養了。
而那天徐謹舟說在客棧前廳見到沈門主,隻是見到映夜門的三兩侍衛。至於他為何認識沈門主,其實是徐謹舟去往通天閣時偶然見過,麵對管留七刨根問底的性格,徐謹舟不便將這段真相說出,就撒了個小謊。如此說來,見過沈凝的人確實不多。
“這麼說還真是!你是不知道江湖上傳聞的沈門主,是個麵目猙獰凶殘,渾身散發毒氣,一身殘破的衣衫,拖著皸裂雙腳的惡魔……哈哈哈哈……”
沈凝聽完她的描述,隻輕柔了太陽穴,不苟一笑道:“那你看我是那樣嗎?”
說話間管留七和沈凝尋了“散戶區”坐下。身旁一大叔,和老憨年紀相仿,他見管留七坐過來,趕忙讓了讓,還熱情問道:“小姑娘,你小小年紀就要靈劍修臨仙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