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停頓了幾秒,徐知越立刻上前給陳斷做了簡單的急救處理。
幫他包紮傷口的時候,大部分血都已經凝固了,但在這個過程中,徐知越還是感到一陣陣的後怕。
如果他沒有回來,而是答應院長去做了別人的手術,會發生什麼後果他想都不敢去想。
打了120之後,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樓下,把人送到最近的醫院。
徐知越把陳斷送進急救室後,看到手術室的燈亮起,他才脫力一般靠著牆,身上都是汗。
從發現陳斷昏迷在浴室,到送到醫院,不過短短的十分鍾,他卻感覺像度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他手上和衣服上到處都是陳斷的血。
徐知越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血是這麼的可怕,以及生命是這麼的脆弱。
也是到現在,徐知越才想明白,一直以來陳斷那種不對勁的狀態到底是為什麼,根本不是因為他爺爺去世,而是生病了。
這種病並不會整天鬱鬱寡歡,平常的行為看上去和正常人都是一樣的,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
所以隻要身邊的人多注意一些,還是能發現問題。
然而徐知越覺得,陳斷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病了,還以為隻是心情不好。
本來他就是不會服軟的性格,失眠了就吃點安眠藥,遇到這種事也隻會自己扛過去,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過了兩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熄滅,醫生走出來說道,手術很成功,沒有什麼大礙,但陳斷失血過多,所以暫時還沒有醒過來。
陳斷被送進觀察室,徐知越準備一晚上在醫院陪著陳斷,就回去收拾了一下衣服帶過來。
回到家裏,徐知越把所有明麵上能看到的尖銳物體全收進箱子裏,用膠帶封起來放進儲物室。
直到最後,他在浴室下水道口才看到陳斷用來傷害自己的工具,是他平時用來練習的一把手術刀。
第二天,陳斷從病床上緩緩醒來,徐知越在旁邊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走過來問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陳斷似乎是還沒有清醒過來,隻是怔怔的看著徐知越。
徐知越道:“差點被你嚇死了,知不知道。”
陳斷眨了眨眼睛,發現眼前是醫院白色的牆壁,這時才慢慢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很小聲的說道:“對不起。”
徐知越一隻手摸到床沿,緊扣住他的手指,說道,“比起對不起,我更希望看到你身體好起來,攢點力氣罵我的樣子。”
陳斷忍不住笑了,隻是眼圈有些泛紅。
正好這個時候,徐知越手機響了。
他原本不想接,然而是院長給他打來的電話。
徐知越走到外麵,把電話接起來。
院長開門見山道,“昨天你不肯進手術室的事情,病人家屬都知道了,差點就要投訴你。你怎麼想的?”
徐知越沒有解釋,隻是道:“後來不是有靳澤在麼。家屬那裏,讓他去哄一哄就行了。”
“你也知道對病人需要用哄的?”院長更為光火,“如果不是靳澤來了,你知道你闖下多大的禍嗎?還好手術最後很成功。如果這個病人送到醫院之後出現了什麼問題,我們都不用幹了。”
徐知越隔著玻璃,看著病房裏穿著病號服的陳斷,昨晚的一切還印在他的腦海裏。
見徐知越不說話,院長苦口婆心道:“知越,你是回國的這一批裏最優秀的苗子,我一直把你按照我的接班人的標準來培養,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的良苦用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