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第一章男人也會做飯呢(1 / 2)

“嘟嘟嘟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sorry”

聽著無法接通的語音提示,陳時歎了口氣,果然還是沒辦法聯係上嗎。他放下手機抬起頭,從灰蒙蒙的透明玻璃門往外望去,這會沒什麼人。他漫無目的地用視線逡巡著遠方的圍牆,上麵的每一塊磚,每一處塗鴉都與十年前一樣,隻是多了些斑駁的陳舊感。

如果這就是命運的話,那我還是盡早投降比較好。陳時無奈地想著。

前年陳父買的某項理財產品由於原油期貨價格狂跌最後不僅沒有收益還倒欠了銀行一筆錢,雖然後期國家進行了管控,但作為名下有中小型企業和幾處房產的陳父其實並沒有因此獲得補償,他不得不變賣了三套房子才補上了這筆債務缺口。

但沒過多久,公司又因為經營不善出現了資金鏈斷裂的問題,欠了一大筆材料款,被原材料商告上了法庭。

而陳時媽媽的病也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不知從何時開始,陳時母親能感覺到胸口有腫塊隱隱作痛,但又不是很嚴重的症狀所以也就忽視了。

可能也是後來家裏狀況頻出帶來的情緒刺激才讓病情一下子惡化了,去到醫院檢查後才發現是乳腺癌,而且已經算是中後期了,癌細胞擴散得很快,沒過完這個夏天就離開了他們。

資不抵債又經曆了老妻過世,失去鬥誌的陳父迫於壓力向法院申請宣告破產並進行了清算。至此,陳時家已經將能變賣的都賣了,房子、車子、股票等等,一個不剩。親朋好友都借了一圈才勉強添補一部分的貨款,剩下的卻是怎麼也籌不到了,隻能向銀行借了一筆錢。

自從貸款後,之前充滿著一家三口溫馨回憶的房子都被銀行收走抵押了,陳時一家搬到了城中村的出租屋裏。陳時的父親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每天早出晚歸。

餐桌上也再也沒有歡聲笑語,也沒有責備嗬斥,就像是兩個陌生人處於無奈才住在了一個屋簷底下。

過年的時候也再沒有親戚上門,倒不是人情冷清,實際上也是大家知道他家情況不好招待客人,就幹脆不約而同地隻是通過電話或者鵝信上說上幾句話。兩人都在家的時候,陳時有時會主動問話,陳父就低頭裝作沒有聽見。

陳時參加畢業典禮的時候父親也隻是站在圍欄外麵遠遠地看著,這還是被他無意間發現的。

發現自己被看到的陳父扭頭就走,背影有些倉惶。

陳時看著自己父親不到一年就佝僂下來的背脊和半頭雜亂無章的銀白色頭發,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家庭永遠回不去了。不管是母親也好,父親也罷,都不再是以前那樣可以隨意擁抱的存在。

他再也沒有辦法假裝自己什麼都不懂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象牙塔裏的孩子,他隻能咬著牙快速成長為能夠獨自麵對生活急風驟雨的成年人。

又過了兩三個星期,陳父消失了,隻留下二十二歲剛參加工作的陳時一臉茫然地對麵餐桌上的一張寫著父親愧疚話語的紙條和一份寫著他名字的商鋪產權轉讓協議。電話再也無法接通,熟悉的幾個叔叔阿姨也不知道他的下落,隻是他去查過,銀行那邊欠款已經結清了。

這間店鋪就是父母留給他的最後一樣東西。

他在拿到商鋪協議後隻思考了幾個小時就毅然決然地打了公司人事部電話提出辭職,哪怕損失了一部分試用期工資他也沒有後悔。

雖然不知道父母當時為何以他的名義買下這間店鋪,又在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賣掉,但是現在看來,可能冥冥之中命運自有安排。

商鋪的位置非常好,就處在陳時中學北門口右側麵的小巷子裏,從入口處數去第四家,位置居中,不好不壞。平時從這個門走的學生能把原本就不大的路給堆滿,這條巷子算是不缺客源了。

陳時在來的路上就一直在回憶這原來是一家什麼店,畢竟在這裏上了六年的中學,這附近是熟的不能再熟。小巷子裏有一個蓋澆飯店、兩家書店、兩三家炸串奶茶店和粉麵餐館,都開了七八年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店鋪左邊是一家書店,右邊是一家粉店,粉店的大小規模都和自家店鋪差不多。

自家店鋪的合同是在母親走的半個月前簽訂完的,能看出來產權到手後父母都沒再關心過,就連裝修還是上一任租客的風格。之前大概是個奶茶店,牆上貼著“明媚的憂傷”之類的文字貼紙邊角有些泛白,地上有一張被踩得看不出顏色的菜單,原先的桌椅板凳被搬得七七八八,隻剩下缺胳膊少腿的還在□□著。

陳時即然決定接受命運,那自然是要把這個店鋪經營下去。至於做什麼營生,他已經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