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在買這個買這個還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有點緊張地關注到她和他的手,眼神不自覺地往那處瞥,心下一動,幹脆握的更緊了一些。
薑賦月一隻手拿著兩根冰糖葫蘆,卻全然沒有用上另外一隻手的想法。
“嚐嚐。”
晏鄰看著小姑娘舉到自己麵前的冰糖葫蘆,本想拒絕,但是看著小姑娘發光的眼睛,還是順從地伸手接了一根。
“好,走吧,你現在不方便吃,我們回去吃。”
薑賦月轉身走在晏鄰前麵,嘴角上揚,眼角勾勒處狡黠的弧度。
就這樣,薑賦月像是牽著晏鄰一樣,一路上沒有放開牽著晏鄰的手。雖然晏鄰並沒有回握,但是他沒有反抗的態度已經讓薑賦月心中足夠開心了。
回到府上,薑賦月自然地放開晏鄰的手,她以為自己很自然,但是她沒有看到她鬆開手那一霎那,晏鄰藏在冪籬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兩人分開的手,眼底不知道流露著什麼樣的光芒。
“快嚐嚐冰糖葫蘆,這幾年我嚐過各種各樣的,一看這就很好吃。”
薑賦月搖了搖手裏的冰糖葫蘆,示意讓晏鄰取下冪籬。
晏鄰取下冪籬,發現她已經小口小口的咬了小半個,看起來像個小貓一般饜足地舔著自己的唇,像是要把那些蜜全都吃進肚子裏。
晏鄰喉嚨滾動一下,移開視線,也咬了一口冰糖葫蘆。
嗯,確實很甜。
“晏鄰,給我講講你的這五年吧。”
“沒什麼好講的。”晏鄰把冪籬放在石桌上,坐到了她的身旁,一舉一動,風光霽月,“這五年,不過都是在養病而已。”
沒有你辛苦。
晏鄰的眼光似有似無地瞥過她的臉,比起他在晏府門口見她清瘦了不少。
手中的冰糖葫蘆也不想再吃,他本身就不喜歡吃這些甜食。
薑賦月知道他不願將自己的遭遇跟自己講,但是沒關係,她知道她受的苦一定比自己想的還多,不然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甚至有點桀驁的小侯爺怎麼會變得如此深沉內斂。
“晏鄰,這五年我走過很多地方,我去了嶧城,去了犬都,去了成縣,去了連州府,但是都沒有找到你的蹤跡,也沒有聽聞過關於晏侯爺和疏勒那場大戰的任何信息。”晏鄰聽著薑賦月一個個列舉自己所去的地方,心理異樣的情緒便更甚。
薑賦月淡淡一笑,似乎對自己這五年的奔波也同樣不以為然,道:“直到我今年春路過疏勒潭溪縣,才偶然聽當地人提起過那場大戰的信息。”
疏勒潭溪縣是疏勒和大堯接壤的邊陲小鎮,地理位置和疏勒都城葉城相距甚遠。
“晏侯爺即使是在疏勒,也受人敬佩。當地人說,如果晏侯爺不是大堯人他們會無比尊重他。當初一戰,堯都可以探知的信息少之又少,肯定是有人刻意禁止那場大戰信息的流傳。可是在潭溪縣,當地人談及了那場大戰的信息。晏侯爺當時先率領五千先鋒突襲疏勒六十萬人軍隊,而後三十萬人補上,雖然晏侯爺已經打開通道,如果當時大堯援兵能趕到,便能夠形成包圍態勢將疏勒士兵包圍起來,但是援兵並未在包圍的最佳時間到來,因而沒有形成包圍態勢,以三十萬比六十萬軍隊本就處於劣勢,晏侯爺因此大敗。而援兵是當時太尉派兵,這麼明顯的失誤為什麼會把帽子扣在晏侯爺頭上,相比你也知道這和上麵脫不了幹係。”
上麵,自然指的就是皇上。當初宰丞和太尉聯合舉報晏侯爺通敵叛國,仔細想想都可以發現端倪。
所以晏鄰要幹的事,就是要徹底違背皇意的事情。
皇帝疑心晏侯爺會功高震主,晏侯爺在堯都和邊疆都培養了巨大的勢力,所以他必須要斬草除根。但是誰曾想晏鄰命大活下來了。
可是即使晏侯爺培養的勢力再強大,又怎麼能夠顛覆皇權呢?
即使有這個能力,晏侯爺也不會這麼做,晏鄰也不會這麼做。
所以,就算是晏鄰真的找到了真相,皇上也不一定容得下他。
雖然兩年後現在的嘉廉帝病逝,新帝登基,但是新帝同樣容不下晏鄰。
即使最後為晏家平反,也難保皇帝會找其他的理由處死晏鄰。
薑賦月這麼說,一方麵是和晏鄰分享她所知道的信息,雖然他大概率也知道這些事情。一方麵,薑賦月更是想要晏鄰知道,她知道陪著他走的是一條不歸路,但是這是她心甘情願的。
晏鄰沒有回應,現在的他,怎麼能夠回應她的情深意切。她想報恩,他隻想她好。到底是把她留在這兒,還是把她帶在身邊,他還需要想一想。
“這些我都知道,但還是謝謝你。”
晏鄰起身,把冪籬拿在手上,另一隻手上的冰糖葫蘆仍然隻咬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