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知道這個大院裏的超市麼？正在轉包，雖然很貴，但是我還是盤下來了！”
“你盤下來了？”這句話很顯然讓封潤青吃了一驚，她放鬆了一下身體換了另外一個姿勢，轉移著內心些許的不安，如果，白雪不再出現在程風的生活裏，那麼除了記憶，她或許無處可去，可是，如果白雪真的出現在這裏，出現在軍需超市裏，那麼會發生什麼？別人的她不管！可是這就在她與程風的婚姻裏安置了一枚炸彈，這枚炸彈不知在什麼時間會以何種方式爆裂，是否會把她努力維係了這麼長時間的安寧打破呢？
她要的不多，她已經不再奢求愛了，隻想維持這段再也愛不起的婚姻，這份婚姻是她站在生活裏被人稱為封潤青的最後的立足點，如果沒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以封潤青的名字活下去。是的，很卑微，就像那天站在門外，看著程風在冰涼的地板上與另一個女孩纏綿，那一刻，她沒有考慮怎樣發脾氣怎樣去質問，而是在想如何利用，如何去維穩，就像她來到這裏的理由一樣，不是因為他出軌，而是因為他要離婚！
作為一個妻子，她的立足點如此的可笑，可是她卻不介意。因為，她再也不敢要太多。
“我以為你不想讓他看到你！”
“確實不想，但是我又好奇他見到我的樣子！”
“盤下來，然後呢？”
“然後開始經營啊，和我的女兒！”
“你的...女兒？”封潤青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對麵的那張臉在笑，那張嘴也在微笑著重複。
“是的，我的女兒，今年8歲不到！”
“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我不可能有個女兒？還是，你認為這個孩子不可能是程風的？”
“不可能！”
是的，不可能！絕不可能！這比她盤下那個店還要讓她震驚！孩子？她怎麼可能會有個孩子！如果真的有孩子，她會耐心的等到現在？8年來無影無蹤，8年後拖著個孩子來見他？來懲罰他？怎麼可能！好！就算她有個孩子，可是那會是程風的孩子麼？8歲！8歲又怎樣！8年之前她也和別人上過床！誰能保證那孩子是誰的！可是，可是，她還在害怕！她害怕她真的有個孩子，而那個孩子如果真的就是程風的...難以想象！是的！索性就去徹底否定，是的，絕不可能！
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封潤青回想著婚禮時的那一幕，白雪坐在賓客席中惡狠狠地看著他，她說程風你一定不會過得幸福，但凡你的生活中有那麼一丁點幸福，我也會從記憶裏跳出來詛咒你！
現在，是那個時候了麼？他幸福了，他和別人雙宿雙飛，所以，她從記憶裏跳出來，跳出來懲罰他！
敞開的門外，有了一絲動靜，一個小女孩走了出來，她的頭發長長的束成兩條整齊的麻花辮，上麵紮著粉色的蝴蝶結，她的個子看上去很小套在粉色的連衣裙裏，小小的身體像是發育不全的樣子，她手裏拿著一個布娃娃，布娃娃看上去很舊很舊，幾個破棉絮從布娃娃的身上露了出來，布娃娃的小手含在女孩的小嘴裏，她伸出舌頭輕輕地舔著，就像舔著一根香甜的棒棒糖。一眼看上去就能發現她和別的小朋友不一樣，她的眼睛雖然很漂亮，卻沒法聚焦，她的臉龐雖然精致，卻缺乏神采...
突入眼簾的這個畫麵，讓封潤青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不及震驚，她就已經忘了一切，隻是看著那張臉，那張精致的小小的臉，從那裏，她找到一種熟悉的感覺，是的，很熟悉。太熟悉！
“像麼？像程風麼？”白雪扭過頭看著她的女兒問：“我覺得很像！她很漂亮！像她的爸爸！可惜因為懷她的時候太辛苦，生出來她就是個傻子！”
封潤青看著白雪在笑，那是很空洞卻極其恐怖的笑！
熟睡的侯小妞，夢見了那兩個墳頭，斟酌再三，她決定抱著一個墳頭睡！據說這樣的人太直接，因為太直接所以很透明因為太透明所以很容易受傷，很敏感，也很懂得去粉飾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