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了解到真相,所以對於程風,無論他擺出怎樣的一副德行,對於小妞來講,都是溫暖的,即使他將無情冷酷進行到底,即使他坐在那裏擺出一副別過來,過來我也懶得搭理你的高姿態,小妞還是挪了過去。
早晨的風有些讓人猜不透,明明是清爽的,卻又讓人無比的混沌.軍卡馬上就要駛出市區,接下來就是滿滿的大自然的味道,那氣息如此的靠近,仿佛下一刻就會噴湧而出,讓這混沌的淩晨略微的舒服了那麼一點。
就是因為現在,因為淩晨四點的集合,昨晚程風選擇了放過。陽台距離門檻不到十步,那時候她想象著自己從陽台走到那裏的樣子,她計算著走過去用幾秒?跑過去用幾秒?或者飛過去用幾秒?到了那裏再飛到門外又用幾秒?就是這麼幾秒,秒秒催人老!好在,她進來之前就有了足夠的覺悟,所以,她選擇慢慢的走過去。她怕飛快了她會跌倒,那樣反而死的更快!記得以前她做過一個不太靠譜的心理測驗,說大晚上把昏昏欲睡的你扔在兩個墳墓中間,你是睡在中間?還是抱著一個墳頭安眠?剛剛聽到那個命題,她就覺得很恐怖,她侯小妞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鬼!鬼吧!如果現了原形倒也不怎麼可怕,怕就怕隻是兩個墳頭其他都還是未知...而現在,如果上天再給她一個選擇,她寧願選擇整晚睜著眼睛抱著墳頭,也不願站在這裏被程風行注目禮!
那算是眼神麼?那明明是兩個槍口!算了,直接忽略掉吧,即使臉上被他看穿幾個窟窿,隻要忽略掉,她依舊可以活著走出去。
他不是應該見怪不怪了麼,她也應該習以為常了。
他就那麼看著她慢慢地走了出去,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
清醒的程風終是太過沉重,考慮太多!好像一切了然於胸,可是他卻什麼也不知道!走出屋子,那份沉重從房間裏被她帶了出來,卻絲毫沒有緩解屬於他的那一份。
倒情願他問點什麼說點什麼。
車上8個人,7個人都合著眼,除了半眯著的侯小妞,不時斜斜眼睛瞥瞥身邊的他,頭戴鋼盔身著迷彩腰臂束帶,這麼近距離看他還真是英姿颯爽英氣逼人,正所謂立如鬆坐如鍾,那份自然而然的英-挺真是與美女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相得益彰,8年前,第一眼得見便一見鍾情的鬆柏之氣,在8年之後竟錘煉到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的程度,果真是太過妖孽!
不過,這剛開始便一本正經挺直了腰板的軍卡顛簸之旅會不會太累了些,隨意一些不好麼?
好在昨晚沒有睡太多,胡思八想沒多長時間她便睡著了。睡得很熟!
封潤青坐在招待所的椅子上,對麵白色的床單多了幾個礙眼的折痕,房門口放的是她的行李箱,就像來時一樣簡簡單單,來的時候沒有人接送,走的時候她以為會有所不同。然而卻並沒有什麼不一樣。除了床單上那幾道折痕。
白雪剛剛就坐在那裏。
她能夠來到這裏,肯定已經得知程風不在部隊的消息,白雪!很可笑,她好像總要故意的避開程風,不與他見麵也不給他任何消息,就像8年前婚禮時她說的那樣,今生願不再相見,但是,她卻要固執的活在他的記憶裏!這麼多年,誰也沒有放下過誰,所以,她們過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她坐在白白的床單上,眼底的嘲諷就像那白色之中那肮髒的折痕一樣礙眼,讓人厭惡,卻又如此的顯眼。
“他一頓晚餐就打發了你這麼久?明明有宿舍還被安置到招待所,這裏是招待所還是冷宮!”
“這麼快就要回去了?你說程風出去是不是就是為了躲你的?”
“以後還是別來了吧,有一句話叫做眼不見為淨!”
白雪就坐在了那裏,對著椅子上的封潤青輕笑,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就像臉皮裏麵凝集了太多枯黃的汁,越積越多日積月累總有一天會流出來。就像膿!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
“想知道總是有一些辦法!”
“我以為上次我們談完了!”
“上次我們什麼也沒談吧!”
“你還想談什麼?”
“我想告訴你,你走了,這裏,我給你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