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上偽裝得完美,內心她卻在忍不住吐槽,明明自己隻是比栗瑤那個腦子拎不清的傻子年長兩歲而已,都是大學還沒畢業的年紀,怎麼旁人喊栗瑤就是“同學”,到她這兒就是“女士”了?
這又不禁讓她回想到從前,那時候人人稱她是天之驕女,說栗瑤比不上她,可若是說起長相,旁人便會顧左右而言他,說長得好又不能當飯吃,沒必要跟栗瑤比這個。
栗霏內心的咬牙切齒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警察想來嚴謹敏銳,仍舊對她的說辭存疑,轉而將詢問的眼神投向栗瑤。
“隻是堂姐,不大熟悉。”栗瑤整理了一下粘了灰的笨重棉服,黑漆漆的眼睛十分真誠地看著二位警察說:“我隻是不小心被風給吹下去了,我心情很好,沒想死。”
抿了抿嘴又補了一句:“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過是幾句話,就把剛才栗霏用來糊弄警察的說法給否了個徹底。
警察們再看向栗霏時已經有些麵色不善了,顯然就是覺得她在捏造實時蒙騙警方。
同時這兩人對栗瑤的說法也表示一言難盡好嗎?
好好個大活人,被風給吹到護欄外掛著了?
可麵前這個看起來還沒到二十歲的漂亮女生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那副沉穩的氣質不由得讓人信服。
當事人都說不是跳樓隻是意外了,警察就沒多問,安慰了她幾句讓她不要再到天台這種危險的地方來了,又簡單地做了下筆錄就帶著她和栗霏一起下樓,年輕的那位警察還被吩咐去栗霏病房做詳細盤問。
栗瑤跟在最後邊走,在天台小門處頓了頓腳步,回過頭去越過欄杆往樓下看,毫不意外地在人群中看見一個滿臉意外的年輕公子哥兒。
公子哥兒濃眉大眼,皮膚白淨,左邊眉毛底下有顆不大不小的黑痣,呢子大衣配了一條淺咖色的圍巾,好不精致。
這模樣跟書中描述和她剛複蘇的記憶對上號了,正是她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於家二少於逸飛。
想不到他也來了現場。
說起來原本的自己之所以會想要跳樓,跟這個好未婚夫也脫不了幹係。
想到這裏,栗瑤眼中泛過刺骨冰寒,如凝為實質一般直朝著樓下的於逸飛刺去。
“怎麼?”
前邊的警員察覺她沒跟著下樓,又折返回來查看情況,生怕剛脫險的人又出了什麼問題。
好在她即時斂住了眉眼間與年齡閱曆不相符的冷厲,隻是搖了搖頭說沒事,警察這才略微放心地繼續帶著她往回走,還謹慎地鎖上了天台小門。
然而樓下的於逸飛卻突然覺得渾身一涼,像是被獵人盯上了的小動物,汗毛都瞬間倒豎起來。
好在這感覺隻一瞬就消失了,他緊了緊頸間的圍巾,安慰自己剛才或許隻是錯覺。
隻是……
他又仰頭往天台的方向看了一眼,暗自咬牙。
栗瑤這個占了他未婚妻名額的惡毒廢柴女竟然沒往下跳!
那他要怎麼跟霏霏交代?難道霏霏的傷就白白受了嗎?
他卻不知,他的霏霏正坐在病房沙發上等待接受警方的盤問……
栗霏掐著手指頭,頭皮都發麻了。
怎麼她感覺事情都變了?
這次栗瑤這個傻子沒有借助外力就輕鬆避開了既定的命運,而且一向逆來順受的人還突然變得伶牙俐齒起來,沒來由得讓她生出了一股子危機感。
栗瑤這邊在住院部一樓大廳與送她下來的警察道別,準備憑著記憶先回家看看,如果書中的記載沒錯的話,她的好大伯好伯母應該正盤算著要來醫院看她跳樓的熱鬧呢。
避開人群低調地出了醫院大門,栗瑤摸出手機從門口掃碼取了輛共享小黃車,剛跨上車座正在努力回憶騎自行車的感覺,“duang”的一下屁股後邊就被人追了尾,差點兒沒把她這個騎車半吊子直接給撞翻。
她好不容易穩住自己和車身,老大不高興地轉過頭去,想仔細看看這肇事者是個什麼模樣,教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