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何諒的聲音低沉：“你不是去做誌願者嗎，為什麼和他在一起看煙花？沈舒憬，到底怎麼回事？”
沈舒憬心情本來就很亂。
現在又被何諒質問，心裏更是一團糟：“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你為什麼會拿小楸的手機給我打電話？你還在我家？”
“我就是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才回來！你在哪裏？我過來接你！”
沈舒憬拒絕：“你別管我。我自己會回來的。”
可是摩天輪艙還懸在半空中沒有落地。她沒法出來。
身後的何檸湊近沈舒憬，問她：“何諒在給你打電話？”
何檸的嗓音不高，但距離很近的緣故。
電話那頭的人聽得見。
通話安靜了一秒。
緊接著，電話另一端傳來何諒更加低沉壓抑的質問：“沈舒憬，你跟他現在到底在哪裏？”
何檸卻嘴角勾了勾，替沈舒憬作了回答：“我和舒憬在遊樂園看煙花，你卻非挑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打擾我們。可真是掃興。”
“遊樂園看煙花？”何諒此刻的嗓音已經低沉得可怕，“沈舒憬，你不是去做誌願者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舒憬試圖解釋。
但她發現自己已經解釋不清了。
自己和何檸關在摩天輪狹小的空間裏。
何檸又故意說些聽上去曖昧的話。
周圍還到處都是煙花綻放的聲音。
這環境太容易令人浮想聯翩。
就算她竭力解釋，電話那頭的何諒就會信嗎？
“沈舒憬？”電話另一端的何諒還在不停質問，“你自己告訴我，何檸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到底在哪裏，你跟他在幹什麼！”
沈舒憬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後的何檸卻故意把話說得更加曖昧。
似乎就是為了讓人誤會。
“舒憬，你快告訴何諒，說我帶你來遊樂園坐摩天輪，而且就我們兩個人。叫他趕緊掛電話，不要再打擾我們。”
電話裏何諒的嗓音壓抑得像是在低吼：“沈舒憬！你說話啊！他說的我不信，我要你自己親口跟我解釋！”
“快告訴他啊舒憬，說我們在一起，讓他別再煩我們。”
何檸站得很近，說話時的呼吸，似有若無地掃在沈舒憬的脖頸上。
“沈舒憬！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快告訴他啊！”
“你跟何檸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跟我解釋！你是在心虛嗎！”
“快叫他閉嘴，別再煩我們。”
“沈舒憬！你為什麼要這樣！沈舒憬！”
“……”麵對咄咄逼人的兩個人，沈舒憬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隻覺得要窒息。
她想逃避。逃開這一切。
可是摩天輪艙還懸在半空中。
她無路可逃。
沈舒憬的耳朵嗡嗡嗡直響，腦袋裏亂成麻。
手指微微發著顫，手機沒握緊，摔在了地上。
通話中斷了。
周遭安靜了一小會兒。
但沈舒憬還沒來得及去撿手機，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的撥入號碼，依舊是唐小楸。
沈舒憬接通了電話，結果還是何諒的聲音。
可是他的嗓音，比之前更加陰鬱可怕。
沈舒憬嚇得趕緊掛斷了電話。
可是掛斷也沒用，手機鈴聲還在響，手機還在不斷嗡嗡嗡地震動。
何諒一直在不停地打過來。
沈舒憬感到越發窒息，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的臉色也越來越看。
她的手指顫抖著打開了短信界麵，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沈舒憬：【小楸，我很快就會回來。你別擔心我。】
這條短信，她是發給唐小楸看的。
她不想讓唐小楸擔心自己。
發完短信後，沈舒憬迅速關了機。
她不想再聽見何諒那低沉壓抑咄咄逼人的聲音。那聲音會令她不安。
“何諒一直這樣纏著你嗎？”身後的何檸，微笑著望向沈舒憬，“我看得出來，你應該很討厭他。”
“何檸……”
關掉了手機，沈舒憬總算可以喘口氣，不用再麵對何諒無休止的質問。
她也終於可以把話跟何檸說清楚：“我不喜歡他，我也一樣不會接受你。之前我很信任你，但你今天的作法，讓我對你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