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丘震蕩,隻見一道紅光從其中破出,輕易穿破靈墟結界往外飛去。
快得讓人以為是個錯覺。
但也有人反應迅速,趕緊追上去,但那紅光太過迅猛,好多弟子根本無法追上。
餘下十幾個修為高深的師兄師姐還在奮力追趕。
紅光終於有所減慢,像隕石一樣砸向下麵的空地。
眾人跟上,在一片塵土之中,看到了一個清瘦的背影。
是個男人。
“你是何人?!”靈墟仙眾怒目相對,“膽敢闖我靈墟、毀我重地!”
“別跟他廢話,先抓回去待宗主處置!”說完就朝那人打去,惹得其餘人蠢蠢欲動、群起攻之。
可接下來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那個劍修還沒挨著人家的衣邊,卻被生生定格在半空中,像是被什麼束縛,根本使不出力。
眾人驚詫不已。
隻見那個男人緩緩轉過身來——
黑紗覆麵,隻露一雙紅瞳,火焰般熾烈。
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戾氣,將人壓得根本喘不過氣。
隻讓人想起兩個詞:
陰翳,絕望。
被定住的劍修連慘叫都來不及,如同一個被碾碎的西瓜,甚至骨骼被折斷的“哢嚓”聲都是那麼的清晰明了,隻眨眼的工夫,其四肢百骸、五髒六腑像血雨一樣灑開,黏膩的肉渣噴濺到靈墟同僚的身上、臉上……他們滿身血汙、不可置信,唯獨那個男人風輕雲淡。
他的身上連血都沒沾。
“殺了他——”眾人悲憤不已,怒吼著朝他攻去。
男人冷眼看著他們蜂擁而至,上一秒還輕輕鬆鬆地握了握手腕,下一秒便是箭在弦上、凶猛出擊——
運氣凝訣、快如閃電,好多人還沒看到他的影子就已被他斬殺。而他的周圍好像有強大的結界,他們根本無法近身,甚至連躲避都有些吃力。
綠葉從樹頂落到地上的須臾裏,他們已經死傷大半。
而他一如先前,兩手空空,血不染身。
岑寂的目光漠視著所有人,好像是看一群死人。
他太過強大,強大到恐怖的境地。
禦獸的汗水落下,同伴們互相看了看,他們已有膽怯之心,意欲撤退。
可男人就沒想過讓他們活著離開。他凝氣掃過身後的樹林,葉子簌簌而下,他抬手控葉,化作葉雨將剩下的人團團圍住,看著他們絕望懼駭的神色,他的眼中終於有了點玩味。
手掌一攥,慘叫聲止。
如薄刀的葉子將他們絞殺得血肉模糊。
男人靜默地看著眼前的血腥,伸手接下一片幹淨的落葉,往空中扔去。
旋即轉身離開。
傳信的飛鳥墜落下來,被薄薄的樹葉一擊斃命。它心口上的葉子漸漸燃起火焰,在觸及遍地血汙時轟然擴散,迅速將這片屠宰場燒得灰飛煙滅、不留痕跡。
蘇望星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荒郊野外。
她記得自己在靈墟禁地,還差點被山崩的亂石給砸死……現在怎麼毫發無損?
難道她失憶了?或者又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夢?
越想越混亂,蘇望星錘了錘自己腦袋,“什麼跟什麼啊……”她慢慢爬起來,卻覺得身子有點不大對勁,乏力得很,像是過度做了什麼劇烈運動。
正當她納悶時,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她垂頭看去,隻見碧翠的玉質令牌被她踩碎,隻隱隱能看出上麵的“玉珠峰”三個字,她顫抖著雙手去撿起來。
媽耶,這得賠多少錢啊……
可是轉念一想,玉琴將令牌交給她,讓她等待在禁地入口……
蘇望星呆呆地看著手中破碎的令牌,“玉琴”二字在碎片中已然看不真切。
所以,後來發生的事都是真的?玉琴控製陶省身的神智進了禁地,進去之後就像是瘋了一樣,跟陶省身說了些她聽不懂的話,然後玉琴把整個山都給毀了……
???
她師尊這麼牛?
啊不對重點好像錯了,她師尊把山給崩了?!
自家財產……應該沒事吧……?
雖說如此,可她這個井底之蛙還是覺得太刺激了,刺激得心髒怦怦直跳,順帶想起了一些片段,她好像,就是被石柱裏火焰似的東西給砸得腦子斷開了連接。
可是她自己檢查了一遍,身體並沒有被燒灼的痕跡。
這就奇了怪了。
蘇望星晃晃腦袋,漫無目的地在這荒郊野嶺裏瞎轉悠,疑惑地自言自語:“我到底是怎麼跑這兒來的……闖了鬼嗎?”話音剛落,她隻覺體內一熱,整個身體像是不受控製一樣差點摔出去,她心裏突然湧上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好像有一個十分危險的人離她特別近、特別近。
“小望星……?”
突然蹦出來的聲音把蘇望星嚇得差點沒背過氣,看清來人之後她才鬆了口氣,“白老板,又遇到你了……”
哪有那麼多偶遇。
白無常聽聞靈墟宛丘崩析分裂,心中大驚,趕緊拋下手上正事匆匆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