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湖岸邊。
清澈的湖水平靜無波,唯有風拂過棧橋邊那個男人的麵龐,才在鏡湖上落下心動的痕跡。
碧波蕩漾,俊美無鑄的麵容在斑斕倒影中漸漸變得模糊,倏地,他輕闔的雙目陡然睜開,微挑的鳳眸裏仿佛有兩簇烈烈燃燒的火焰,與他清如滴玉、冷若冰霜的氣質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雲中月抬頭遙望南邊的方向,光線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慢慢滑過他的喉結,繼而隱沒在他衣襟之下的神秘領域。
一株含苞待放的金紅蓮花在他的掌心浮現,他垂眸去凝視良久,蓮花逐漸生出輝芒,似寬慰、似眷念般將他環繞。
有星火落在他左手的腕骨處,一圈紅線浮現出來,而另一頭則往相反的方向不斷延伸,他站起身來,跟著往線索指引的方向慢慢走去。
紅線將他帶到不遠處的石林溫泉,天氣日漸寒冷,溫泉的騰騰熱氣給整個石林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
本該是一處鳥語蟲鳴的靜謐之地,卻被一個不合時宜的歌聲攪了清淨,那聲音故作搞怪,聲音一會兒大一會兒小,一陣高一陣低,蓋過了周圍所有的聲音。
雲中月無奈地搖頭,揚聲喚她:
“蘇望星。”
“嘩啦啦”一陣翻騰的水聲,那邊放肆的歌聲陡然停住,變臉似的變得哆哆嗦嗦:“魔、魔尊?”她有點不好意思,低聲說,“我在泡澡……”
“我知道,”雲中月一動不動,“起來罷,我有事要與你說。”
蘇望星疑惑,匆匆把自己收拾好,從石頭後麵走出來時他正背靠巨石,臉上的神色有些冷峻,像是在沉思著什麼。
她心裏隱隱不安,問:“怎麼了?”
雲中月見她頭上還包著布巾,一張臉被熏得粉撲撲的,由於剛從暖熱的溫泉裏出來,此刻在寒冷的空氣裏,她整個人都在冒著嫋嫋熱氣。
頗有些可愛。
他動了動手指,卻隻是隱秘地揉搓著兩指指腹,繼而起身往回走,“回去再說。”
蘇望星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好跟著他回了鏡湖小屋,可他像是忘了要說的話,久久沒再提及。
她換上鵝黃白絨的新衣,在窗邊擦頭發的時候,看到他負手在院子裏佇立了許久。
他有心事。
蘇望星漸漸停下手上的動作,趴在窗沿注視著他瘦削清冷的背影,糾結要不要主動去慰問一番,問吧,顯得她好像迫不及待要窺探什麼似的;不問吧,她又不想看到他這麼壓抑著……
她正暗自糾結,誰知那邊一動不動的人突然揮動手臂,有刺眼的光團自他手掌中不斷膨脹……蘇望星別過眼去不敢直視,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光芒漸暗,待到眼睛適應以後,她才匆匆轉頭去看,卻發現方才的光團變成了一個透明的罩子,將整個屋子、連帶著院子都包圍在了其中。
她推開後麵去看棧橋,並未看到光罩的蹤影,她走到棧橋的盡頭,想探頭看一看下麵的湖水,卻被什麼柔軟的東西堅定地彈了回去……
她詫異地抬頭去看,才發現那光罩並未真正消失,它是將整個小屋籠罩,唯獨觸碰才會現出一點形狀,眨眼間,又消失不見。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那是結界。”身後傳來的聲音為她解答了心中的疑惑,蘇望星回頭去看,魔尊正站在後門看著她,“你呆在這裏麵會很安全。”
蘇望星聽了,神情變得謹慎起來,看了看四周,問:“有什麼危險嗎?”
“暫時沒有。”雲中月抬了抬手指,示意她進屋。
蘇望星跟著他進去以後,發現桌子上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似乎是某種華貴的香木製成,微微湊近便有怡人的香氣撲麵而來,上麵雕刻有繁複美麗的花紋,工藝精湛,價值不菲。
蘇望星走過去盯著木盒,問:“這是什麼?”
雲中月以念力將盒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