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淵重生後的這些時日一直在籌謀算計,步步為營,他算計一步心腸就硬一分,乍一見到秦雲薇他的心一下子就柔軟起來,冰冷的心暖了起來。
張永張公公在林睿淵身邊伺候多年,早已摸透他的脾性,見主子看著前麵的秦雲薇的神情,再一聯想前段時日主子叫青鱗辦的事,就明白了自家主子怕是看上她了,張公公忙低聲問:“殿下,靈隱寺裏有咱們一間冥室是空著的,我去叫雲薇姑娘到那裏去說話吧?”
林睿淵搖搖頭,徑自站在那裏望著秦雲薇虔誠的樣子。
秦雲薇上完香,帶著小丫鬟沐秋轉身準備離開,她隻覺得眼下氣氛略有些怪異,抬起頭往四周掃了一下,就愣愣的站在門口,隻見前麵站著幾個人盯著她,最前方一件嶄新的淺藍色圓領袍,上麵是一張熟悉的沉靜俊朗的臉。秦雲薇怔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向旁邊看了看,試圖帶著沐秋從旁邊繞過去。
林睿淵看著這小丫頭的神色,嘴角忍不住微微揚了起來。說:“雲薇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秦雲薇歎了口氣,幸好這裏的眾人不認識這位太子殿下,否則就憑他肆無忌憚的語調也要八卦出些什麼來。
“太子殿下,我與你不過是一麵之緣罷了,我從家中出來甚久,怕母親惦念就先告辭了。”秦雲薇向前兩步,低聲對林睿淵說道。
說完秦雲薇轉身就要走,隻聽背後傳來林睿淵的聲音:“一麵之緣?我怎麼記得是兩次?姑娘對本王的救命之恩也忘了嗎?”
秦雲薇震驚的轉身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林睿淵走向前,輕笑:“上次德妃壽宴後本王細想下就知,不是你妹妹救了我,而是你,對嗎?”林睿淵知道不能把事實告訴秦雲薇,秦雲薇一向愛護妹妹,她又不知上一世自己的妹妹心腸如何歹毒,如果讓她知道是自己設計害她妹妹,怕是再也不肯理自己了。
秦雲薇知道自己否認也無用,那日的事隻要一查證當天是誰去了靈隱寺就知孰真孰假,隻得上前行禮,“這裏人多嘈雜,太子請移步這裏。”說著她自向前走去,林睿淵倒是聽話的跟來,身後的侍從被王公公用手示意停下。
走到一片人少的竹園處,秦雲薇回身行禮道:“太子殿下行行好吧,家妹因一時害怕在當日沒有給眾人說明白,以致眾人誤會,現在家妹已經在景王府內,想來事情經過殿下也知道,日子恐怕並不好過,這件事如果再宣揚出去,家妹更加沒臉麵了,還請太子殿下看在我當日救你的份上給個寬恕吧。”
林睿淵看著秦雲薇,隻見微風吹起她額頭的碎發,飽滿的小臉一臉固執。
林睿淵笑道:“本王看在雲薇姑娘一片冰心的份上,不宣揚此事了。隻是本王想報答姑娘救命之恩卻不能光明正大,真是遺憾啊。”
秦雲薇忙道:“舉手之勞罷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林睿淵的目光在秦雲薇的臉上停留了片刻,歎了口氣,聲音溫潤如玉:“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秦雲薇突聽詩句,臉上不由騰的熱了起來,定了定心神,淡然道,“殿下請自重,莫亂開玩笑。”
林睿淵的劍眉微微挑起,“原來在雲薇姑娘眼裏,本王竟是這般愛說笑。難道你覺得本王是林睿景那樣輕佻之人?”
秦雲薇一愣,看著他的眼睛,裏麵仿佛有一汪冰冷清澈的雪水,秦雲薇心中震蕩,隻覺得嗓子幹澀,一時說不出話來,心中又有些懊惱,難道他不知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相差有多大?這樣輕鬆表訴衷腸不是調戲又是什麼?即便是真心喜歡自己幾分也不過是當自己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侍妾罷了。
秦雲薇努力深呼吸了一下,才低聲道,“雲薇自知身份卑微,不敢有妄念,也從未想過要居於人上,此生所願,不過是尋常人家裏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首不分離。”
一語未了,隻見林睿淵嘴角緊抿,心中又歎口氣,秦雲薇的性子他大概是摸清了,太過本分不知進取,別人都是對邁入豪門貴族的機會去爭去搶,她倒好,就是把橄欖枝遞到她眼前都不伸手去接。
林睿淵閉了閉眼,神色鄭重道:“我知道你突聽這樣的話心裏不相信,以後時日良多,你且放心,我不是把你當樂子,也不是要納你當妾,我真心愛你護你重你,此生此世隻願與你一生相守,再無二心。”
秦雲薇睜大眼睛看著林睿淵,隻見他的神色鄭重,一絲開玩笑的痕跡也沒有。秦雲薇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隻覺得心裏突然湧上一陣慌亂,胸口裏心髒劇烈的跳動著,半晌才回過神來,不敢再停留半刻,轉身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