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著便侯著吧,林辭沒什麼意見。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小二端著兩碗麵戰戰兢兢的來到了林辭和黎錦惜兩位大爺的麵前,他怯怯的將麵條一碗又一碗的送在了他們麵前。
然而怯怯的說道:“我們東家說了,今日隻剩麵條了,若是貴客不嫌棄,便將就一番,若是嫌棄…”
“本世子確實嫌棄的很”林辭攪著碗中的麵,泰然自若的說:“你們東家當如何?”
當如何?店小二被林辭的話嚇懵了,呆在原地都已經忘了簡言之後麵的話是怎麼說的了。
黎錦惜打著圓場,“我瞧著這麵味道也不錯,阿辭我們…”
“錦公子何時連麵的味道都能瞧出來了?這本事本世子怎不知曉。”
今日的林辭說不得,本來娶妻這件事與他的身份而言就沒什麼挑選的,娶誰都一樣,誰家的千金都行,林辭也不在乎。他也不是貪戀美色之人,但南疆世子娶妻相貌還是不能太差,瞧見能吃得下飯是起碼。
可簡言之那長相…別家姑娘是美得不可方物,她是醜的不可言語。
莫說瞧見吃不下飯,黎錦惜還是三個月前在宮中遠遠見了她一麵,就算隔了這麼久,如今想起那張臉也覺得美食不美了。
黎錦惜也是佩服林辭的母親,如此醜的女人她也能讓林辭娶進門,還是說服陛下降旨賜婚昭告天下的那種。
也難怪林辭不高興,這不是擺明了被自己親娘給坑了嗎?
林辭今日吃錯了藥,黎錦惜決定他說什麼便是什麼,絕不還嘴。
但想歸想,黎錦惜頂林辭的嘴慣了,他話剛說完黎錦惜就接道:“南疆世子爺說的極是,味道怎能用瞧呢,得用嚐。”
說完,便頗有儀容的吃起了麵來。
林辭聽出來了,黎錦惜這是在為燕子居的東家某不平,就因為他方才說了句嫌棄。林辭看了黎錦惜一眼,黎錦惜立馬閉了嘴,隻聽他對著店小二再說:“知道錦公子是誰嗎?用這等東西來敷衍他,讓你們東家出來給個說法。”
黎錦惜一愣,嘴裏的麵條都還未咽下,轉過頭就看了一眼林辭。腦子一懵,這算怎麼回事?他怎麼就需要一個說法了?他不需要一個說法啊,他確實覺得這麵不錯,而且他忙著吃,根本沒空開口說話。
店小二也沒想到燕子居在關門前還能遇上這麼一出,關鍵還是這兩位他開罪不起的大爺,他隻得回到廚房將林辭的話再次傳達給了簡言之。
簡言之揣手,半躺在椅子上,雙眸微閤,半晌過後喃喃道:“告訴他們我已經走了。”
走了?店小二覺得,他的東家是在讓他去送命。
睜著眼睛說瞎話騙人不難,難就難在看你要騙的是誰。就好比外麵那兩位,都不是善茬,店小二覺得自己沒那個本事騙得過去,今夜要是去了,恐怕是無回的。
錢來瞧出了店小二的難處,他也從方才店小二說林辭來時,從簡言之的眼神中瞧出了厭惡之色。
他知道,這是他們東家在為那位傳聞中醜的不可言語的世子妃抱不平。
女子多在乎名聲,尤其是這種大戶人家。新婚之夜新郎官拋棄新娘子來酒樓吃酒,這說出去怎還得了?
但這是神仙打架,店小二是無辜的,他不過一個拿工錢的人。
錢來便對簡言之道:“東家,還是我去同二位貴客說罷。”
簡言之閤著眼沒說話,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錢來到林辭他們廂房時,除了林辭碗中的麵未動,黎錦惜已經吃的連麵湯都不剩了,至少這碗麵還是得到了錦公子的認可,這樣錢來說話也不至於那麼的沒底。
他道:“兩位貴客能光臨我們小店,實屬是小店莫大的榮幸,今日是小店食材備的不足沒能讓貴客吃上一口熱菜,確實是小店的過失。”
林辭漠視了錢來的話,冷聲問道:“本世子聽聞燕子居的東家是位姑娘吧。”
聽聞?黎錦惜懊悔,林辭口中的聽聞就是從他這裏聽到的。
方才在喜宴上,黎錦惜借口要先行離開,被林辭拆穿了。不得已,黎錦惜隻能將自己要來燕子居吃酒的事和盤托出。
這其中就有那日燕子居的新東家在街上廣散糕點,黎錦惜有幸得了一塊,也在人群中瞧了一眼那位廣散糕點的,是一位嬌俏的廚娘。
黎錦惜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就是燕子居的新東家,言娘。
黎錦惜知道,林辭此刻就是在沒事找事。好在錢來也懂點眼色,他哈著腰道:“世子爺說的是,我們東家確實是位姑娘。”
林辭的手指敲著桌,沉著聲道:“我也記得我說過要找你們東家,那你是東家呢?還是姑娘呢?”
錢來笑了笑並未回林辭的話,而是說:“回世子的話,實不相瞞,我們東家今日從早忙到了晚,本就準備回屋歇息了,碰巧二位爺又來了,方才為二位煮了麵便去歇息了。”
“如此說來,還是我們二人的錯了?”
林辭這個人,本身生的很好看,笑的時候能迷倒萬千少女,可他就是不愛笑,愛板著臉。即便有時笑,也笑的令人毛骨悚然,就好比此刻。